“快,準備起來!”
秦君屹穩穩地抱起蘇雲宛,施展輕功往府中趕,驚惶的汗水自額頭一路而下,滴落至蘇雲宛的身上。
聽著耳邊的風聲,蘇雲宛一手環繞脖頸,一手為他擦去汗水。不多時,就回到府中,躺在早已準備好的產房床上。
秦府之中,夫人分娩的訊息如同春風拂過湖面,掀起層層漣漪。
以老夫人為首的女眷快步走來,看到臉色蒼白,汗水浸溼鬢角的蘇雲宛,撫慰聲此起彼伏,氣氛異常緊張。
秦君屹坐在一旁,不斷為蘇雲宛擦拭額頭上的冷汗,神情擔憂焦急。
“屹哥兒,宛宛快生了,你先出去。”老夫人多日未見大孫子,來不及寒暄,立即將他打發走。
秦君屹兩眼泛紅,搖頭道:“我在這陪著宛宛。”
“不可!”老夫人大聲反對,轉而又放低音量勸道,“你在門外候著,讓你二嬸陪護就好。”
世人將血認為不吉祥之物,生孩子的時候會大出血,場面格外血腥,產房被當成汙穢之地。若是因難產而喪命,更會認為是血光之災。
男子再是夫妻情深,也不許進產房,只能焦躁地在門外來回踱步等候,以免沾染上不祥之氣,折損運勢,命途坎坷。
而且,產婦生完孩子也不能挪回寢屋,就在產房坐月子,在坐月子期間,夫君不能進入產房,只有坐月子結束,才能與產婦見面。
原因麼,自然還是恐汙穢之氣沾染上身。
秦君屹二十年來,一直揹負著差點因降生害死母親的罪名,深知生孩子是個生死大關,他怎麼放心得下!
蘇雲宛不想讓他看到自己狼狽的模樣,鬆開他的手,氣弱道:“聽祖母的,你先出去。”
“不,我就在這陪你,哪也不去。”秦君屹撫了撫她的臉頰。
老夫人急聲道:“你是一家之主,要是受到影響,對宛宛和孩子更不好。”
“祖母,您別忘了咱們是將門之家,所謂的血腥之氣,孫兒見得不要太多,不信那一套。”
秦君屹說完,便起身強硬地扶著老夫人出去,再叫早已等候在門外等待召喚的五個穩婆中的兩人進屋助產,剩餘三人在外待命。
而後坐回床邊,給蘇雲宛加油鼓勁。
陣痛越來越劇烈,蘇雲宛汗溼全身,疼得幾乎暈厥,但她緊咬牙關,不肯發出半點痛呼。
秦君屹的眼眶佈滿血絲,恨不能以身相替,轉移她承受的疼痛,只一遍又一遍地親吻緊握的玉手,顫抖著聲音撫慰道:“宛宛,我在這,沒事,再堅持一下......”
隨著間隔時間越來越短的陣痛持續,蘇雲宛的體力漸漸透支。
她緊閉雙眸,長睫微顫,細密的淚珠順著臉頰滑落。腹部那一片撕心裂肺般的絞痛,卻沒有發出一個字。
而此刻的秦君屹卻已經是汗流浹背,雙目赤紅,急切而心慌地安慰:“宛宛,痛就叫出來,別忍著,很快就好了,馬上就好了!”
有個穩婆大聲道:“夫人,孩子已經露出頭了,您再加把勁兒,用力!”
蘇雲宛挺起半身,忍不住痛呼一聲。
“嗚哇,嗚哇......”嬰兒哭啼聲響亮有力,在產房中迴盪。
穩婆接住孩子,興奮道:“恭喜將軍,賀喜夫人,是個千金小姐。”
秦君屹與蘇雲宛對視一笑,看著奶孃抱到近前的寶寶,心中充滿了濃濃的幸福感覺。
陪產的洛氏笑容滿面,扭頭吩咐產房內主院的向嬤嬤:“快把參湯端進來,喂夫人喝下。”
有個年事已高,皺紋滿面,但接生經驗豐富的穩婆快向嬤嬤一步,去外間端回一碗早已備下的參湯。
轉身之際,袖中一顆藥丸落入參湯,滴水即化。
她端著“參湯”走到蘇雲宛床邊,諂媚道:“夫人,請喝下這碗參湯,補充點力氣。”
秦君屹眉眼微壓,犀利的眼神掃向穩婆,只見對方露出殷勤討好地笑臉,毫無異樣。
然而,對方搶了不屬於她的活計,事出反常必有妖。
他伸出手接過參碗,用勺子攪動湯汁,“你去廚房看看,還有什麼夫人能喝的補品,一併端來。”
“是。”穩婆離去前,隱晦地看了眼參湯,轉身退了出去。
秦君屹立即朝洛氏道:“二嬸,你把這參湯端給華大夫檢查一下。”
洛氏喜悅的臉色僵住,“你是說......”
不用秦君屹回答,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