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人嚴厲的眸光掃過來,四老爺秦濟縮了縮脖子,根本不敢與之對視。
曾經常年受婆母磋磨的林氏和秦濟一樣,面對老夫人的詰問,吶吶難言。
倒是秦君宇敢作敢當,上前一步道:“祖母,翡翠想自薦枕蓆。被孫兒拒絕後,以死相逼,要我收入房中。此等居心不良的丫環,孫兒想將她趕出府門,從此與咱們家再無關係。”
“老夫人,少爺,奴婢知錯了,求您們看在奴婢不遠千里追隨而來的份上,再給我一個留下機會。奴婢一定盡忠盡責,再不會有非分之想。”翡翠的臉上毫無血色,跪在地上不斷磕頭。
這事鬧到了老夫人面前,翡翠自知再不服軟求饒,絕沒好果子吃。
老夫人吃了幾十年的鹽,豈會看不出她這副可憐楚楚的面孔下的算計,冷聲道:“那就按你的意思辦,明早就丟出府去。”
秦濟和林氏垂首躬身,根本不敢說一句反駁的話。
翡翠聞言癱軟在地,額中的一抹鮮血蜿蜒而下,好一個悽慘。
見老夫人一錘定音,她像抓住救命稻草一樣,爬行幾步抓住林氏的裙襬,急聲道:“夫人,奴婢是奉了您的命令,才去少爺房間的,您不能不管奴婢啊!”
“你鬆手!”林氏急得滿頭大汗,扯了扯裙襬,卻被翡翠抓得更緊。
老夫人氣急,將茶杯猛地一甩,落到林氏腳邊碎成幾塊,怒斥道:“林氏!好你個蠢婦!知不知道宇哥兒的婚事關係到秦楚兩家的聯姻大事?!”
林氏委委屈屈道:“母親,兒媳只是按俗世的規矩,讓宇哥兒先開開葷。”
老夫人氣惱道:“開你個頭!敢壞了聯姻大事,我要你好看!”
自從兩個寶寶滿月之後,老夫人幾乎每天都會去往主院陪寶寶玩。
她聽蘇雲宛無意間提起,自家地盤擴張飛速,可用的人才數量有點跟不上節奏。
其中楚家上至楚紹,下至眾兒郎,所有成年的男兒都已被賦予重任,調往各地或從文,或從武,發揮重要作用。
楚翊也卸去燕雲縣縣令一職,成為秦君屹在地方上的代表。
巡行轄地,撫軍安民。
主要負責監督地方官員的工作,處理各種新政推行事務,以及維護地方穩定。
權力很大,自由度也很高,是官場上人人羨慕的存在。
老夫人深知楚家的重要性,訓斥林氏後,快刀斬亂麻地道:“來人!把翡翠關到後院柴房,明早送出北嶺村。”
“老夫人,奴婢是無辜的!”翡翠大叫一聲,又病急亂投醫,朝秦濟喊道:老爺,老爺!奴婢願服侍您,您留下奴婢吧!”
“老四!這裡還有你的事?”老夫人瞳孔一眯,威嚴地盯住秦濟。
秦濟嚇得撲通一聲跪倒在地,嚇得大腦一片空白:“兒子......兒子......”
刻入骨子裡的卑微怯懦再次表現出來,他根本不敢說出自己想納妾的話。
老夫人看著怯懦難言的庶子,眼中流露出不屑和不耐煩,猛地一拍桌案:“再不將原委道來,以後就別說話了!”
“是兒子想將翡翠收入房中,林氏嫉妒之下,不顧聯姻大事,轉而讓翡翠爬上宇哥兒的床。兒子絕對沒有壞事的想法,望母親明鑑。”秦濟嚇得身子顫抖,一口氣將事情的起源道了出來。
原來,在秦濟年輕的時候,老夫人將他當做家奴對待,根本不曾為他張羅通房丫環,婚後也不敢私自納妾。
如今有了一對優秀的兒女,他也擔任起秦家商鋪的管事,四房上下手頭寬裕,又無需聽命於老夫人,終於成了名副其實的秦家主子。
人的處境一旦變好,就會想要更多。
慾壑難填,不外如是。
秦濟年紀已長,回想起過往人生,只覺自己沒能像其他兄弟那樣擁有三妻四妾,是人生一大憾事。
要是補足這點,那人生就圓滿了。
然而身為家主的秦君屹愛妻如命,他根本不敢提出納妾之事,只好將目光投向四房之內,也就是髮妻的丫環翡翠身上。
翡翠是個戰後孤兒,在西北秦府做個不起眼的小侍女,見慣了秦家侍女上位成侍妾的事,並將這當成了人生目標,以擺脫粗活重活。
在遣散和遠遷幽州繼續服侍秦家之間,身為孤女的她毫不猶豫地選擇了後者。
抵達幽州後,其貌不揚的她使計進入了林氏的眼,要到身旁做貼身丫鬟。
被秦濟騷擾後,翡翠找林氏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