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雲宛收回手,朝秦沐道:“三弟,解開她的穴道。”
秦沐點頭,上前解開。
恢復行動自由的裴氏立即抓緊蘇雲宛的手臂,滿臉驚惶道:“你把獻哥兒怎麼了?”
“放心,他死不了。”
這話令眾人心中毛骨悚然,腦海中浮現一句話:死罪可免,活罪難逃!
不等裴氏回神,蘇雲宛甩開她的手,又道:“接下去,你就虔誠地皈依佛門吧。”
說完,她看向主持,人畜無害地笑了笑,將主場還給他。
秦君屹看著凱旋而歸的妻子,面孔依然冷硬,眸色卻透出一絲柔情,朝她伸出手。
兩手交握,蘇雲宛重新站到他身邊。
佛家剃度皈依儀式莊重,需經過正式的請師、問遮難、開導、辭親、懺悔、剃髮等一系列過程。
被蘇雲宛拿捏住命脈的裴氏無一不配合,她只想儘快完成儀式,去看她心愛的小兒子。
隨著時間的流逝,流程漸漸進入尾聲。
新長的毛髮再次剃光,俗衣盡去換上僧服,再頌完迴向詞,儀式順利結束。
頭戴灰色尼姑帽,身穿素色袍子,被賜名法號慧空的裴氏滿眼憎恨地望著秦君屹和蘇雲宛,“現在可以告訴我,你們把獻哥兒怎麼樣了吧?”
“棍刑訓誡、閉門思過。”秦君屹絲毫不懼她的眼神,言簡意賅道。
裴氏心痛大喊:“他是你親弟弟!”
“正因為是我胞弟,我才網開一面。”秦君屹冷冷一瞥,“要是效仿父親的做法,你永遠也別想再見到他。”
裴氏看了一眼秦沐,再說不出指責的話。
秦沐面色古井無波,心中的確像被針狠狠刺了一下,過去多年,父親依然是他心中的痛。
秦君屹頓了頓,又冷聲道:“既然已經出家,就該了卻紅塵事,斷絕世俗緣。您還是抓緊時間跟師傅們好好了解修行日常、參悟佛理吧。”
“我要先見見獻哥兒!”裴氏不管不顧想衝出殿外,卻被秦沐伸手攔下,“你是想託缽乞食、以步修行嗎?”
聽到秦沐的這聲威脅,裴氏僵在原地。
她離不開秦家的飯,秦家的車......
“勞煩主持派個人引導慧空,在寺廟的時間,就讓她跟你們同吃同住,儘快熟悉修行事宜。”秦君屹恭敬請託。
收到一大筆香火錢的住持無有不應。
秦君屹又吩咐秦沐:“三弟,你也抽空了解了解清規戒律和日常修行課業。”
“是。”秦沐欣然領命。
由於親孃的關係,他成了嫡母裴氏的眼中釘、肉中刺,從小就被她百般苛責,跟秦君屹成為一對難兄難弟。
如今風水輪流轉,大哥命他行監督之職責,要是她敢偷奸耍滑,呵呵......
裴氏自然也明白大兒子的話外之音,看到秦沐嘴角泛起冷笑,嚇得一個激靈,對曾經的虐待行徑萬分後悔。
*
裴氏被帶走後,秦君屹讓蘇雲宛和其他家眷先行回院。
蘇雲宛本就不吝給他空間,便先走一步。
不多時,大殿裡便只剩下秦君屹和秦沐兩人。
秦君屹歉聲道:“三弟,抱歉。”
“大哥,您沒說錯,當初只差一點,我就再也見不到您跟我親孃了。”秦沐自嘲地笑了笑,看向殿外的雨簾,陷入久遠的記憶裡。
當年,大哥收到他的求救資訊,以雙倍承受的代價,替他完成剩餘的熬刑訓練。
過關後,大哥命懸一線,父親連夜趕往影衛營,為大哥輸送了一整夜雄厚內力,直到內力耗盡才悄然離開,還下令隱瞞陷入昏迷的大哥他來過之事。
隨後,自己便被父親帶回營帳,命自己潛入北狄國都做暗探,無令終生不許回國。
彼時他已經跟大哥表明了一輩子做他的影衛的決心,聽聞此噩耗苦苦磕頭哀求。
可父親主意已定,還道秦家遲早要傳至大哥手中,他潛伏北狄,亦是為大哥效力。另外,父親還特意提起他親孃,要是他乖乖聽話,他親孃便能得到善待。
就在他絕望領命之際,大哥拖著重傷之軀趕到。
原來父親剛走不久,大哥就清醒過來,他察覺到自身傷勢恢復異常、又發現自己失蹤,很快便猜到父親身上,以最快的速度找到父親。
大哥深深瞭解父親,故意道他是籠中鳥、網中魚,一去北狄就如魚入大海、鳥上青霄,自此遠遁他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