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邊留宿一夜之後,鍾威從當地百姓口中得知附近地形,確定繞路需要十來天才能抵達彼岸,便派出八個官差去附近的鄉鎮補充物資。
其他犯人出錢託付代買,秦楚兩家則各派了兩個人一同前往。
其餘人繼續留在原地,待物資補充完畢再一起啟程。
秦沐收到了秦君屹放權的口信,就大刀闊斧地開始整治秦家。
早飯後,“秦君屹”召集眾人,讓所有人聽從秦沐安排。
秦沐以行進在路上為由,取消老夫人晨昏定省的破規矩,打壓她的高姿態。
老夫人氣不過,立即質問“秦君屹”:“屹哥兒,晨昏定省是最基本的規矩,哪能說取消就取消!”
替身零七面色冷峻道:“祖母,現在還在流放路上,就消停些。待到了幽州城安定下來,再恢復不遲。”
“要是失了禮儀教養,咱們家會被人笑話的。”老夫人不依不饒。
零七脫口而出:“被笑話的還少麼?”
老夫人聲線瞬間拔高:“你說什麼?!”
零七瞥了她一眼,冷淡道:“事實如此。”
“你......你不是......”老夫人這才發現端倪,滿臉吃驚。
零七冷眼一瞥,預設下來,他也沒想在老夫人面前假扮祖孫情深。
老夫人失魂落魄地坐回原地,明白了真的是大孫子留下話,讓秦沐代管全家。
反抗無效的她立即扭頭對眾女眷發洩道:“今日你們把女德經書全部背下來,誰要是抽查時答不上來,柺棍伺候!”
原本她更想用《詩經》一書,此書的難度更高,更能重塑她的威嚴,可惜早就毀在那晚的暴亂中了。
秦沐不給她任何逞威風的機會,立即道:“這些內容她們早已熟記於心,可實際上,慧空和岑依依的表現卻背道而馳。由此可見,紙上談兵根本沒有用,更該將其實踐到言行舉止中,而秦家家訓已作出明示,就不勞老夫人費心了。”
“你!”老夫人一而再地遭受圍堵,氣得胸脯急促起伏,“我教育我家女眷,與你何干!”
“真要想教育,就請一個學識淵博的女夫人回來,別讓我說您德不配位!”秦沐失了耐心,言辭變得犀利無比。
老夫人氣得直往後仰。
放在昔日,林氏早已扶住她軟言相勸,而現在,她下意識想上前,手臂卻突然被女兒抓住,她這才反應過來,自己無需再像之前那樣精心伺候老夫人了。
秦沐看到林氏母女倆的動作,眼中閃過一絲興味:“請四夫人和若姍姑娘去跟楚家借點布匹針線,做些女紅的活。”
林氏母女倆隨即應下,相攜去往楚家。
安排了四房母女倆後,秦沐又道:“慧空和若嵐姑娘,你們負責上山挖野菜。”
裴氏立即不幹了:“憑什麼她們可以幹輕省的女紅活,我和嵐嵐卻要上山跟流民一起挖野菜?!”
秦若嵐趁機道:“我餓得身體發虛,哪還有體力爬山,除非大哥恢復我的飲食。”
“對啊,你要我們今日只吃官差供應糧,怎麼能使喚我們挖野菜?!”裴氏又找到一個自認為能站住腳的理由。
然而,秦沐卻並不會如她們所願:“你們兩人,一個是秦家姑娘,一個是靠秦家供奉的尼姑,若不聽從安排,那剩下的路上,你們就好好啃官差的窩窩頭去!”
秦若嵐何時受過這等不公正待遇,立即眼淚汪汪地看向零七:“大哥!”
零七心硬如鐵:“過去四房母女倆採回多少野菜和山菌,而你們呢?秦家不養無用之人,你們若還想享用秦家資源,就得聽從秦沐調遣。”
裴氏根本沒察覺出替身,只忍氣求情:“讓我一個人去,嵐嵐已經餓了兩天,是真的走不動了。”
秦若嵐側頭看向裴氏,眼淚奪眶而出,動容地喚了一聲:“娘!”
“我苦命的女兒啊!”裴氏將女兒緊擁懷中。
秦沐看著眼前母女情深的一幕,感覺頗為刺眼,譏誚的聲音響起:“大姑娘,一向孝順的你,不會忍心眼睜睜看著你孃親一人上山吧?”
秦若嵐身子頓時僵住,不知如何作答。
秦君獻的指甲緊緊扣入掌心,終於忍不住出聲:“秦沐,嵐嵐身體不適,請你容她休養一日。”
“你們不是口口聲聲標榜孝順麼,怎麼落到自己身上,卻極力推諉呢?”秦沐譏諷的面色一收,怒意湧現,“曾經大哥被你孃親苛待受罰時,你們一個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