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電梯前,衛遙遠特地探頭觀察了好一會兒,這才快步衝向1802,剛掏出鑰匙,房門就咔嚓一聲被人從裡面流暢地開啟了。
“回來了?”
季鰩套著她的小熊圍裙,笑容可掬地站在玄關。
衛遙遠哆嗦了一下,手裡的鑰匙也沒拿穩,嘩啦一聲掉在地上。
季鰩彎腰撿起鑰匙,順帶著拉她進屋:“進來吧,這幾天你不在,我給家裡添了點傢俱,看看喜不喜歡。”
衛遙遠覺得那腿都不是自己的了,跟上了發條似的自動自發跨過腳墊,換上室內拖,到了擁擠不少的客廳。
所謂的新傢俱主要是一個大魚缸,四四方方,透明材質鑲邊,足足有半堵牆那麼寬,連沙發都被它頂到了客廳中央。魚缸裡放了些乾淨的細沙,還有大半缸水,衛遙遠不用嘗也嗅得出,那是一缸鹹水!
這幾天她一想到鹽就胃疼,猛地看到這麼大體積的鹹水,登時連舌頭都開始發麻了。
“你弄這麼多水乾嗎?”
季鰩拍了拍缸壁,玻璃魚缸發出清脆聲音,“養魚呀!”
衛遙遠差點就給他跪下了,結結巴巴地說:“你放過我好不好?你那麼有錢,可以買大房子養啊——我我家這麼小,都不夠你的魚游泳的。我也不喜歡你做的飯,你做的東西又苦又鹹”
季鰩還維持著拍缸壁的動作,看她的眼神有點受傷,好半天才笑了下:“就那麼不好吃啊?”
衛遙遠的勇氣已經用完了,視線四處亂瞟,最後落到魚缸和地板的交界處。不過是說了實話而已,被那樣的眼神一注視,竟然覺得心虛。
季鰩嘆了口氣,解下圍裙:“那晚上咱們晚上出去吃吧。”
衛遙遠腦子全是他揹著自己上醫院,推著自己逛花園的模樣,越來越覺得自己話說過了,聽到他這麼說,立馬點頭贊同。
進了電梯她才猛然反應過來,自己竟然就這樣叛變了革命,敵人連糖衣炮彈都是裹黃連皮的啊!
小區對面就有比較大的連鎖快餐,季鰩狐疑地打量了會招牌:“很好吃?”
肯定比你做得好吃啊!衛遙遠當然沒敢這麼說,只微微點了點頭。季鰩這才跟著她走了進去。
還沒到飯點,客人並不多,季鰩端著盤子跟在衛遙遠後面,讓她拿菜。
衛遙遠最近除了吃醫院的病號飯,就是季鰩那些黑漆漆的愛心飯,難得看到正常食物,連胡蘿蔔都異常順眼,不知不覺就拿了不少。
季鰩摸出手機對著幾個菜咔嚓咔嚓一陣狂拍,拍完夾了筷子芥菜絲,認真看了看,然後塞進嘴巴里,咀嚼:“也就好看點,跟我做得差不多嘛。”
衛遙遠差點被米飯嗆著。
。
季鰩睡覺時很霸道的,即使在醫院病房裡,他想要一起躺一張床上睡,怎麼著也能成功。護士總不能查一晚上房吧?衛遙遠個病號不任人擺佈還想飛天上去?
兩個人這麼清醒著在家裡深夜獨處,還是頭一遭。
季鰩還是跟服侍病號似的,連洗澡水都幫她放好了。
“水溫正好,你先去洗澡吧。”
衛遙遠聽到洗澡眼皮就直跳,猶猶豫豫地站起來:“晚上我不大習慣兩個人睡,容易做噩夢。”
季鰩眨了下眼睛:“什麼噩夢?”
“”
衛遙遠灰頭土臉地進了衛生間。
除了沐浴液洗髮乳,連浴球都有兩個,成雙成對地掛在一邊,衛遙遠嘆了口氣,急匆匆衝了個澡,邊擦頭髮邊把睡衣釦子扣緊,連內衣都穿得好好的。
這浴室讓她有種跟人在秀恩愛的錯覺,那恩愛還是掛羊頭賣狗肉的。
好不容易從浴室出來,又正撞上季鰩捧著她電腦噼噼啪啪打字。
衛遙遠嚇了一跳,扔了毛巾就衝上來搶。
季鰩愣了一下,配合地鬆開了手:“這個是我的。”
衛遙遠這時也注意到了,型號雖然一樣,這臺明顯更新點——她那臺老爺本右邊裂了條縫,還貼了截膠帶紙。
她有些尷尬地把電腦放回到他手上。
季鰩順手把電腦放到桌上,站起來夠她腦袋上的毛巾:“春天最容易感冒了,我幫你吹頭髮!”
衛遙遠心中有愧,沒好意思拒絕,硬邦邦地在沙發上坐下來。
季鰩吹頭髮的水平跟做菜一樣爛,纖長漂亮的手指鐵爪一樣在她腦袋上肆虐,熱風一個勁地往她脖子裡灌。
桌上的電腦還開著,顯示著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