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謹見著來人,心下卻是注意,這荒郊野外的,也不知道會有什麼事情,若是一兩個宵小也就罷了,可那戴著斗笠的男人卻給他一種高手的感覺。
千秋抬頭看著比她高了三個頭的男子,那人微微抬起斗笠的邊沿,卻是也在打量千秋三人。小梅先生道:“你們怎麼會到了此處?”
他看著千秋行來之處所倒下的一棵棵竹子,心中卻是好笑,也不知道是誰人想出來用這樣的方法強行出了竹林中的迷障。
然梅因鴻所問的正是千秋所想,她還想要知道梅因鴻怎麼會在這裡呢。
“前方本是我外祖父安息之地,誤入了這竹林,覺著有些怪異,不辨來時歸去之路,便強行都收砍了竹子,希望這竹林的主人不要找我來要說辭才好。”千秋笑著說道,梅因鴻看著她的眼睛,忽想起千秋幼時在知味院的模樣,本來還是有些可惜她去了江南,長大泯然眾人,可現在觀她言行舉止,卻是否定了自己的想法。
“這竹林的主人嘛呵。”出聲的卻是那戴著斗笠的絡腮鬍子男人,聲音略帶沙啞。
“主人又是何人?”曹謹出聲問道,心道這山野之間,長著一片竹林本也不是什麼怪異的事情,可成了迷障的竹林,顯然是有人刻意為之。
小梅先生卻是一笑:“應該無礙吧,還請縣主不要再動手砍竹子了,隨我來便是。”
隨他去?千秋心道莫非這竹林還是和小梅先生有關係的?
千秋暫時壓下了這個疑問,跟著幾個人兜兜轉轉出了竹林,便是霍然見著一個涼亭,流水潺潺,不遠處是一個水潭子,印業可見幾條青黑色的魚兒在水中游來游去。
此處乃是一個山谷,山壁上有修建棧道,上頭卻是一處莊子。
“這裡,似是一個後院啊。”千秋一邊打量四周一邊說道。
那戴著斗笠的絡腮鬍子男人笑道:“不錯,上面便是一處避暑的莊子。”
避暑的莊子?她還真是誤打誤撞啊,原本是想要去阮家墓園的,卻來了這麼一個地方。千秋問梅因鴻道:“那還真是有些不好辦了,我們要怎麼回去原先的地方?”盧管家和螢衣可還在等著他們呢,遲遲不見她們幾個,肯定會擔心的。
“那從這邊走吧。”小梅先生說著帶路,幾個人在竹林中穿行,千秋想起來什麼,問那戴著斗笠的絡腮鬍子男人道:“我可有見過先生?”他同小梅先生在一處,千秋便也用了先生一詞稱呼。
“何出此言?”那人語氣中卻是沒有多少驚訝,平靜問道。
原本走在前面的小梅先生反倒回過頭來看了那人一眼,對著千秋道:“記得縣主是在江南待了數年吧,怎麼會和他有接觸?”
“敢問先生名諱?”曹謹卻是直接出口。
那人低聲一笑,道:“鄙陋之人,擔不起一聲先生,姓耳東陳,草字白鷺。”
陳白鷺?曹謹心下唸叨著,卻是真的對於此人沒有聽說過。千秋卻是心中訝異,這人剛才並沒有對於千秋稱呼先生說什麼,反而是曹謹說了一聲先生而反駁,且他答話也好,問話也好,卻絕非一個粗鄙的江湖草莽,和他的打扮是截然不同。
不過她倒是對於這個名字也沒有什麼印象,只是看著有些眼熟罷了。
“然在下確實是同縣主見過兩次的。”那人如此說道,倒是讓千秋一愣,兩次?
梅因鴻也是詫異,問道:“先生去了江南?”
“遊離諸多地方,江南不過途經而已,並沒有什麼好奇怪的。”陳白鷺淡淡說道,千秋心道這人看年紀應當在四十幾歲上下,耳鬢髮絲卻是染白,像是飽經風霜。
梅因鴻若有所思,目光掠過千秋,這會兒也不知道走在了竹林的何處,說道:“縣主認為那莊子如何?”
這話題怎麼一下子跳到了莊子上?千秋雖然奇怪,卻還是答道:“不過是看著莊子一角,不知道從和說起。”
陳白鷺“呵呵”笑了笑,他卻是知道梅因鴻所問並非如此,也不知道這小縣主是聽懂了沒有聽懂。
千秋自然是聽懂了,不過卻並非順著梅因鴻的話說,卻是取了表面上的意思。想來那一處地方是防著外人不經意間闖入,那梅因鴻既然可以直接帶著千秋幾個出來,為什麼還要帶著幾個人見識了那處莊子,卻是別有用心了。
千秋卻沒有急著問話,也沒有急著發表自己的意見,只裝作無知的樣子回答梅因鴻,只等著出了林子與盧管家和螢衣二人相見。
“縣主可知道這邊過去乃是阮家墓園?”這次是陳白鷺開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