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知秀蘭卻說道:“我自然不會放在心上,就怕你放在心上。”
第91章
皇帝抬起秀蘭的下巴,看著她的眼睛正色說道:“我怎會不信你而去信旁人胡說?此事恐怕是有心人所為,你放心,我定會讓人查個水落石出,還你清白。”
還要查?秀蘭回視皇帝問道:“這種事能查出什麼結果麼?不如放一放,過些日子有了新的談資,人們自然就忘了。”就怕越查越物議沸騰。
“流言也有源頭,只要認真仔細的查,總是能查出來的。再說此事事關阿鯉,為免以後再有人藉此生事,還是一次查清了的好。”只要有過流言,等到將來要立儲的時候,難保不會有人再提起此事,還不如現在趁著流言甚囂塵上,直接查明瞭結。
秀蘭聽了也就沒有說什麼,只道:“那就聽你的,反正我這裡並不在意,阿鯉本就是我們親生的孩兒。”
皇帝低頭親了親秀蘭的嘴唇,笑道:“你不生氣就好。”他自己更是不會懷疑秀蘭,她這一胎,從彤史到脈案,再到生產的日期,半點有差的地方都沒有,可以說毫無可疑之處,再者秀蘭回家那些天先是足不出戶,後來又有云妝和趙和恩跟著,又怎麼可能與他人珠胎暗結?
兩位主子這裡沒有芥蒂,可下面侍候的卻不免人人自危起來。就在皇帝回到西苑的當天,所有人等就都被勒令不得出門,且不許擅離職守,不輪值的時候也不許離開自己的住處,第二天更有黃國良和夏起派來的人進駐西苑,將各個院落的人分別提審。
秀蘭對這種方式有些反感,跟皇帝嘀咕:“這事不是應該先從外面查麼?搞得西苑裡人人自危,日子都沒法過了。”
“外面也已經在查了,不只是外面,連宮裡都在查。你放心,我已經跟夏起和黃國良說了,逸性堂裡面暫不用查問。”皇帝對身邊服侍的這些人還是比較信任的,“在西苑裡查一查,主要還是為了有個恫嚇的作用,有些膽小經不住的,沒準就會招供,自己不招的,若是別人知道了,也沒準會供出他來。”
原來這就是傳說中的製造恐怖氣氛,“可是這樣豈不是很容易有誣告中傷?”
皇帝不太在意:“夏起他們自會查實,你就不用管了。”
秀蘭聽了嘆了口氣,私下囑咐身邊的人小心行事,不要理會外面的事,然後就一心帶阿鯉。
香蓮因此不能再出去見章懷雲,心裡略有些忐忑,當日章懷雲讓她暫不要跟娘子說起他的猜測,叫她再等一等訊息,可是如今夏起已經有所行動,自己到底該什麼時候告訴娘子呢?可不要耽擱了事情才好。
如此又過了五六日,秀蘭聽說外面已經查問的差不多,互相攀咬的還真不在少數,但查來查去,還是沒有確切證據查到是誰傳出話去的。反倒是在外面查流言來源的,查到了一些線索。
“那小雀兒可招了?”皇帝坐在案後問夏起和黃國良。
夏起看了黃國良一眼,黃國良就上前一步答道:“回陛下,已經招了。”說著從袖子裡抽出一份供詞交給範忠,由範忠把供詞送到了皇帝面前。
皇帝開啟來翻了翻,冷笑:“我倒不知郭氏還有這個膽子。”
黃國良就回頭看了一眼夏起,見夏起只低著頭,他就也忍住了沒有說話。
皇帝看完又問:“那鍾桂呢?你們問過話了沒有?”
“回陛下,鍾桂拒不認罪,稱他從未指使過小雀兒去散播流言。”黃國良答道。
皇帝又冷笑了兩聲:“他沒有指使,那是誰指使的?一個小內侍總不會有這個膽子,再審!”
黃國良心裡暗自嘆了口氣,面上卻應了,本要跟夏起一起告退出去,可此時夏起卻上前一步,對皇帝說:“陛下,臣有下情上奏。”
皇帝看了他一眼,就揮手讓黃國良先退下,又把除範忠以外的人都遣了出去,獨留夏起說話。
黃國良雖疑心夏起留下來說他的壞話,可也不能逗留,徑自出了西苑回宮,然後又再去審鍾桂。
內官監在宮裡有一處專門辦事的所在,因掌管內宮刑名,所以也自有囚室和刑室。鍾桂自被帶來問話就一直關在囚室裡,黃國良自己不想去囚室,就命人將鍾桂帶到一間刑室裡,讓鍾桂先坐到椅子上,才開口說:“鍾兄弟,你也是一宮掌事太監,我本不願對你用刑,奈何此事必要有個結果,你還是招了吧。”
“敢問黃大人要下官招什麼?”鍾桂橫眉冷對,“我鍾桂一心侍奉主子,從無三心兩意,也從未做過害人之事,黃大人要我招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