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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5部分

彷彿過了幾秒,這種巨大而持續的痛楚才傳遞到了恐獸的大腦中,它前一聲驚嚇般的嚎叫還沒有結束便被一聲更高、更凌厲、更尖銳的嘶吼咆哮替代了。

因為這劇烈的疼痛,栽倒到一半的巨獸試圖重新掌握重心立即爬起,然而太遲了,重心過高的它這樣向栽去不是一時半會兒可以調整好的,而狠狠扎進柔軟腹部的標槍讓它在動作間更加扯開了創口帶來更劇烈的疼痛,悽慘的嚎叫中,這隻巨獸最後還是無奈地倒在這片人造荊棘地上。

這隻恐獸的下場,已經註定。

每一支標槍的位置都由李識曛結合了繩索的高度、恐獸的速度乃至恐獸的身長一一推算而出,恐獸絆倒時的情形已經在李識曛的腦海中推算了千萬遍,此時恐怕叫他去寫一篇恐獸的生物力學論文都沒有問題,所以毫無疑問的,這隻恐獸被絆倒栽下,它最後著地的地方密密麻林地排滿了標槍,因為這是李識曛推斷它最有可能著地的地方。

每一支標槍都由李識曛親自調整了角度,斜斜指向恐獸來的方向,絕對垂直於它絆倒下來的身體,由於淋了水,每支標槍簡直像嵌入水泥地中一般結實。鬆軟的冰雪在恐獸的體重壓下來時就像棉花一樣被壓實,而尖銳的標槍會突出冰雪覆蓋層狠狠插。進恐獸的身體中。更因為它是腹部著地,這些標槍扎進的都是致命的內臟之中。

否則,恐獸這樣的體重加上剛剛那樣的速度,如果只是正常地絆倒在雪地上,理論上應該會滑出一段距離。看那根被完全沖斷的獸皮繩索就知道恐獸帶來的衝擊有多可怕了。正是因為每一支刺進它體內的標槍都像一根根結實的釘子狠狠地釘住了這帶著巨大慣性的**,才讓這隻巨獸只能在原地掙扎不休,可怕的慘嚎聲震盪樹林,不絕於耳。

李識曛在樹上可以清楚看見這隻巨獸是如何匍匐在地,雙腿拼命地彈動,想重新支撐起身體的。那兩隻鋒利可怕的巨爪在雪地上抓動著,刨起無數冰雪,強壯有力的尾巴也在空中拼命地揮舞想幫助身體找回平衡。

但是,沒用的,李識曛清楚地知道,這隻恐獸越是掙扎,釘在它腹部的標槍拉開的創口越大,它剩下的生命越是短暫,李識曛清冷的黑色眸子裡一片冷酷的殺意。

他親手抹上的藥粉他自已知道,那並不是什麼毒藥,因為李識曛清楚,不論什麼樣的毒藥,它要發揮作用都是需要隨著血液迴圈到身體各處才能起到作用,在標槍刺穿恐獸身體時,大規模失血的情況下,這些藥末又有多少能被血液帶回身體裡呢?以恐獸巨大的身形又要多少藥粉才能發揮藥效?又要多長的時間才能讓這種體型龐大的巨獸徹底倒下?一分鐘兩分鐘?

對於這樣可怕的敵人來說,李識曛在行動之前不能完全肯定它會被釘在地上,如果它尚且還能移動,這段時間內,受傷更被激怒的恐獸足以改變許多事情,李識曛賭不起。

所以這個藥粉只有一個作用,阻止傷口癒合,讓恐獸身體的凝血功能完全失效。

李識曛和白虎的佈置並不複雜,然而細節處幾乎仔細周密到無可挑剔。連白虎原來準備的繩索都被李識曛用峭壁上動物的皮毛重新做了,因為那白色的皮毛天生是雪地上的保護色,比山谷中的繩索隱蔽太多,完全不可能被恐獸覺察。

在這種細緻周密的規劃下,南方叢林時被暴龍步伐震塌陷阱掩護物的事情再也不可能發生。

真正成功的計劃只需要這樣,細緻周密、有效可靠就好,哪怕簡單些也無所謂,其實真正的殺著只需要一樣,只要這一樣發揮了作用,足以致命就行。

在這種細緻到喪心病狂的設計下,這隻可怕的巨獸只能就此撲倒在地,無法動彈,它一開始還能仰頭髮出痛苦的嚎叫,引來遠處同伴的回應,漸漸地,它已經抬不起頭來,蹬動的雙腿也漸漸沒有了力氣,尾巴也了無生氣地耷拉在一旁,腿上還有細微而無知覺的肌肉抽搐,這隻曾經看起來無法匹敵的頂級獵食者,它的生命正在一點一滴地流逝。

它流出的血液不僅打溼了身下的雪地,甚至因為越來越多湧出的血液來不及被身下的冰雪吸收而蔓延開來,周圍一片可怕的殷紅。這隻恐獸最後用盡力氣想抬頭咆哮一聲,不知是想表達自已最後的不甘,還是想跟同伴傳遞些什麼資訊。

它最後用盡所有力氣卻只讓自已的腦袋輕微動彈了一下,甚至沒有能完全抬起來就再次跌落回去,重重地側頰著地,砸在雪面上。它來不及發出的最後響聲被湧出的鮮血完全淹沒在喉嚨間,只發出了“咕嘟咕嘟”的聲響。第一次,那鋒利雪白的牙齒間染上的,是恐獸自已的鮮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