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哇,孃親,你快看,是斷袖。”
“別看,看了小心長針眼兒。”
“相公快跑啊,變態來了”
“老婆保護我,我不要被斷袖看上。”
“老頭子,這個世界上真的有斷袖這種東西呢,快看。”
“別看了,都快死了還招惹些不乾淨東西。”
“子敬胸,那裡果然有斷袖來哉!”
“閏之胸,咱們也來效仿一下如何。”
雪瀾眼角抽抽,嘴角抽抽,衣角抽抽,渾身上下抽抽個不停,無奈沉遙津把她押得緊緊地,只好跟著他出了樊城。
馬車上,雪瀾脖子一扭,寧願面壁也不願看那張讓人全身抽抽的臉,沉遙津倒似乎出奇地高興,一雙幽深的眸子裡難得沒有了那一份算計,十分清明。
“怎麼,瀾兒真生氣了?”
雪瀾裝作沒聽到。
“這樣地大搖大擺就能掩人耳目,瀾兒不覺得我這主意很好嗎?”越是光明正大,就越是不會引人起疑,那些找雪瀾找瘋了的人,怎麼都不會想到,她竟然在他們的眼皮子底下堂堂正正地行走在樊城的大街上,堂堂正正地走出了靈國。
雪瀾無語了,這男人真不是一般的腹黑,之前還覺得雲赤城軒轅殤比較腹黑,沒想到真正的腹黑高手在此,此刻看來,他們兩個加起來,恐怕都不是一個沉遙津的對手。
“沉遙津,我實話跟你說了吧,你就算拿著我當人質都沒有用,我不過是靈皇的一個幌子,義女而已,死了我一個,還有幾十個可以繼承王位的,你以為靈皇是傻的平白無故收個義女來拿走自己的皇權啊?你以為面對著你們水國強大的壓力,靈皇是條死蟲子,什麼都不會做?”
沉遙津倏然眯縫起雙眸,眸中一層灰濛濛看不真切的霧氣:“你以為我會信?”
雪瀾懶得理他,頭一扭:“愛信不信。”
沉遙津唯一沉思,忽然笑了起來:“我根本就沒想拿你當人質,我說過了,我只是不想你大婚而已。”
雪瀾終於轉頭,不信地看著他:“別又說是為了那個什麼勾手指的約定了。”騙小孩呢你。
沉遙津卻很認真地點頭:“我如果說是呢?”
“你是不是還想說,等到了水國,你要跟我大婚?”雪瀾一臉鄙夷地看著沉遙津,決定以後一定要給這廝封一個天下第一裝X的名號。
沉遙津很顯然地看到了雪瀾的不信,他雙眸只是微微暗了一下,隨即點頭:“是這麼想的。”
雪瀾差點一口氣沒上來,噴血,轉念一想,幹嘛跟他生氣啊,那不是遂了他的願嗎?
換話題:“我說沉遙津哪,依我看,你比這沉未央腹黑幾十倍還不止,當初搶皇位的時候怎麼就不上點兒心呢?”
如果他肯,她敢保證,這皇位,絕對輪不到沉未央來坐。
就那一臉純純的小白兔弱受樣,能抵擋住沉遙津這腹黑無比的狐狸和大灰狼合體?
沉遙津眸子一滯,隨即便漾開了一抹笑容:“當皇帝有什麼好的?站在明處被人暗算排擠,時不時為了權衡臣子間的勢力,還得出賣自己娶個妃子納個美人什麼的,哪裡比得上寂寞侯瀟灑自在,山河滿目玲瓏錦繡任我遊歷,美人豪傑任我觀怡。”
雪瀾心中忽然一跳,看著面前一派瀟灑風流,不似被塵世所累的沉遙津,心頭忽然生出一絲懷疑,像這樣一個不重權勢不好名利,能說出自我風流逍遙的一番話的人,真的會是無比腹黑,別有用心嗎?
馬車中再次陷入沉默,安靜無比,一路無話。
就這樣,馬車一路轔轔而行,終於出了靈國的地界,進入了水國邊境。
雪瀾偶爾探手掀開車簾向窗外看去,只見外面的景物十分荒涼,或許是因為兩國交戰的緣故吧,路旁偶有幾間草房出現,也是空蕩蕩的,毫無人跡。為了躲避戰亂,怕戰火燒到家園,百姓們早已棄屋而去,跑的跑,散的散,不跑難道守著自己的草房子等死不成。
偶有一兩對甲冑凌亂計程車兵們例行公事地盤查一下,沉遙津總是不慌不忙地拿出令牌晃盪一圈,那些士兵立刻臉色大變,恭敬相對,立馬方形。沉遙津遊歷六國為時已久,各國的通關令牌自然不在話下,何況如今已經到了水國,正是他自己的地盤。
雪瀾失蹤第九天,他們到了水國的都城澤城。
沉遙津大搖大擺地領著雪瀾住進了自己的府邸,卻仍舊保密著她的身份,甚至連人皮面具,都換成了一張嬌媚,卻帶著幾分哭喪神情的女子面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