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不是脫自己的,那就不用客氣了。
杏空杏明摩拳擦掌,眼冒寒光,賊兮兮地朝鳳鳴淵靠近,鳳鳴淵突然像是個怕被那啥的小姑娘一樣,死死抓著自己胸前的衣襟,滿眼委屈和恐懼地看著他們。
“你們別過來,”他不要見人了,“你們好大的膽子,知道我是誰嗎”
雪瀾挑眉:“哦?說說看,你是誰?”
“我是”聲音戛然而止。鳳鳴淵來了個急剎車,本來正打算脫口而出的“我是霧國蘭陵王”幾個字生生頓住——不能說啊,不能說啊,要是說出了自己的名號,那以後霧國蘭陵王豈不是要成為全天下的笑柄了?風流瀟灑倜儻無雙的他,竟然因為付不起賭資而被脫光了衣服抵債,那還怎麼得了啊?還讓不讓人活啊呃呃,絕對不能說,打死也不能說。
“你到底誰啊?”雪瀾眨巴著眼睛繼續問,哼,我看你敢不敢說。
鳳鳴淵徹底閉上了嘴不敢再說一辭,雪瀾冷哼一聲不再看他,扭過頭冷冷下令:“給我脫。”杏空杏明頓時摩挲著雙手,走到他跟前,一臉猥瑣地開始使勁扒拉。
“你們你們這些流氓嗚嗚別碰我,別碰我”
雪瀾掏掏耳朵,咦,這話怎麼聽著這麼奇怪呢。
杏空杏明提著手裡淺紫色的華衣華褲,恭恭敬敬地遞到雪瀾跟前,雪瀾連眼皮也不帶眨一下的:“送到當鋪去吧,估計能當個百八十兩的。”
鳳鳴淵雙臂微蜷抱著身子,一身雪白的褻衣褻褲沾滿了灰塵,立在風中陡然生出一種可憐兮兮的柔弱之美,只是,這時候他再也沒有心思去孤芳自賞了,望著杏空手裡的淺紫衣袍,心中暗罵不已。
混蛋啊混蛋竟然要把他最心愛的一件衣服當掉,還百八十兩?那可是霧國僅有的十多隻珍貴紫蠶吐的絲織成的紫綢啊,就算是一千兩也綽綽有餘好吧?
嗚嗚嗚,他的紫蠶衣袍哇,嗚嗚嗚,他的自尊啊。嗚嗚,恥辱啊。
雪瀾踱著步子走到鳳鳴淵跟前,悠悠然停在他身畔,彎下腰去,那一股曼珠沙華的幽香再度瀰漫,將鳳鳴淵的神智剝奪。而那綢緞一般黑髮滑了下來,隨著她的姿勢盪漾開來,散發出同樣的香味。
鳳鳴淵從一開始的防備,逐漸開始沉淪和迷亂,那種香味,徹底將他蠱迷俘獲了。
雪瀾揚唇而笑,花開一般的聲音,繞耳響起。她伸出羊脂玉一般的手,挑起鳳鳴淵光滑的下頷,倨傲地俯視打量著他。
“長得確實還不錯,”有點可惜了啊,“只不過,髒了。”
清脆的聲音,將鳳鳴淵的神智拉回,他有些不解,定定看著那雙帶著戲謔的鳳眸,近在咫尺的絕美容顏,忽然讓他有不敢呼吸的感覺,連心跳,也不由得加速起來。
素白的手指,順著下頷往下滑去,清涼冰冷的觸覺讓鳳鳴淵全身一個激靈,仿若觸電一般,身子繃得緊緊的,卻沒來由地希望那小手更往下一些,甚至更過分一些。那小手恰如一道涓涓流過的清泉,在途徑他微微凸起的喉結時,使得他忍不住吞嚥了一口唾沫,性感的聲音,使得這份曖昧更加濃重起來。
雪瀾的手,逡巡而下,一直來到鎖骨處,緊接著不由分說扯開褻衣的領口,只見右胸雪白的肌膚上,一朵碧綠色的法蓮印記,含苞欲放,嬌豔欲滴。
那朵蓮記,如同一枚小小的花釵,細小的花苞緊縮著,趴在那性感的肌膚之上,彷彿一抹刺青紋身。
他的蓮花,並未開放。
雪瀾的手指撫上那朵未放的蓮苞印記,那蓮印忽然像是有了生命一樣,隨著她手指的拂動,竟然如同清風吹拂一般,翩然而飛,就像在跳舞一般。
杏空杏明站在身旁,將這一幕擋得嚴嚴實實。
確認完畢後,雪瀾倏地伸回手指,冰涼的觸覺消失,鳳鳴淵像是覺得心裡忽然空了一塊,呼吸也變得急促,他目光焦灼,似乎想要留住什麼,卻不知道該留住什麼。再接著,那股迷人的曼珠沙華香氣也隨之淡去,心,好像忽然停止了跳動,再也感覺不到任何。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鳳鳴淵茫然地抬頭,正對上雪瀾那雙淡然的眸子,說是淡然,他卻在那種淡然之下,看到了翻雲覆雨盡在我手的沉著和自信,而她全身,更是澎湃著不容忽視的傲然和凜然。
鳳鳴淵有些失神,然後,他看到那雙絕美的紅唇輕啟,吐出幾個只有他能聽到的字音:“鳳鳴淵,等著我,我會讓你真心臣服於我。”
既然髒了,就不能跟他產生感情,既然沒有真感情,那就必須讓他真心臣服自己,全心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