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瀾很無語地別過臉,她很怕自己會忍不住一拳過去,把這個鳳鳴淵那張中看不中用邪魅的臉揍成豬頭,她一向是個很淑女的人,忍,再忍。
鳳鳴淵卻是渾然不知對方的想法,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模樣,急得在船上直跳腳,殊不知,風雨樓上的某人看到這一幕,更急得跳腳,而且還恨不得一腳把他踹下湖去。
杏明眼見主子的耐性正在一點點的消失,突然提起手掌一揮,一股勁風朝著鳳鳴淵所在的畫舫吹去,那畫舫竟像是迎了大風一般,忽然急速朝後方退了十餘丈,任憑船伕和鳳鳴淵怎麼使力也都無可奈何,鳳鳴淵只能眼睜睜地看著雪瀾他們的畫舫平平穩穩地滑過了那條,分界線。
“哇哇,幹嘛呢,那人要幹嘛呢?”
“靠,這人不會是要pk公子夜蓮吧?”
“太沒分寸了,真是紈絝子弟啊,以為拿了把白玉骨傘,穿上一身紅衣服就能裝公子夜蓮了,人家真貨就在上面看著呢。”
“悲哀啊,悲哀,這樣的盛事,徹底地反映出咱們國家的打假力度還不夠啊。”
“唉,模仿風毀了一個大好年華的俊公子啊,話說,這水貨長得還真是不錯。”
“希望他等下別死得太慘,聽說毒聖毒辣著呢。”
“那倆冒充毒聖醫仙的也可惜了,可惜跟了這麼一個主子,好端端來送死。”
漫天飛揚的議論聲嚶嚶嗡嗡,彷彿聚會了幾百萬只蒼蠅在叫,雪瀾充耳不聞,微微抬頭,那風雨樓上飄飛的一抹紫色的衣襟,溫和了她的眉眼,牽動了她的唇角。
驀地,畫舫驟然停下,杏空杏明手中倏地升起兩條雪白的綢帶,宛如兩條有生命的游龍一般,纏上了風雨樓的華麗柱子,而那雪白的綢緞,也微微貼上了雨湖的湖面。
畫舫距離風雨樓還有一些距離,因此,那兩條雪白的緞子,就彷彿為這艘畫舫和風雨樓之間搭起的一座橋一般。
紅色的衣袍,輕輕掃過勝雪的白緞,紅色的繡金鞋,蓮步輕動,踩上了那牽引兩岸的橋樑,一步一步,她輕輕踏在白緞之上,湖面上氤氳的霧氣忽然韻動起來,突然讓她的身形多了幾分飄渺,好似她便是那個踏波而來的凌波仙子,而那些本來嬌美的荷花全部變成了陪襯和汙點。
杏空杏明跟在她後面,一步一步緩緩走著,學著她的模樣,也在湖面上踩出了一波一波的漣漪。
“切,什麼嘛,出場方式比真正的公子夜蓮差多了。”
“誰策劃的,垃圾。”
“我當她要顯擺啥呢,這踏波而行,水下面墊上木樁子,老子也會。”
兩岸再次沸騰了,除了一開始被那飄飄欲仙朦朧的氣質吸引之外,眾人開始不屑地毀謗起來,只有一些武林高手,吃驚地瞪大了雙眼,一句話也說不出。
踏波而行,會輕功的人都能辦到,只是距離遠近而已,一般人藉助水裡,能在水面跳躍三步就已經算是難得了,可要是像這樣在水面上一步步緩緩前進,實在是聞所未聞,見所未見啊。
若不是輕功已經修煉到了卓絕天下的地步,就是她施了障眼法。
顯然,他們更願意相信後者。
雪瀾就那麼一步步走在水面上的白緞上,彷彿踏在雲端一般,若不是那一身妖嬈的紅衣,她一定會被人誤會為來自九天的仙子,而正是那件像是燃燒了靈魂的大紅衣裳,使得她像是來自地獄最深淵處神秘而魅惑的曼珠沙華。
一步步踏上案,沸騰的人群拿肉包子砸死她的心都有了,在他們看來,她徹底玷汙了他們心中神聖偉大而不可玷汙的公子夜蓮的形象,她就該立馬脫了公子夜蓮的衣服跳河自盡。
踏上風雨樓的岸還不算完,這個假冒偽劣的“公子夜蓮”居然還轉著白玉骨傘,一步步輕鬆自在地邁上了風雨樓的石階。
“風雨樓”上的九個人各懷心思等著她靠近,人還未至,淡淡的曼珠沙華香氣混著蓮花的香味,幽幽先傳了上來。
公子搖落的目光在兩個公子夜蓮身上轉了幾圈,打量之中,唇角掛了幾分看戲的趣味,幽深的雙眸裡更加晦暗難明瞭。
公子顏傾示威似的朝樓中的那位“公子夜蓮”冷哼一聲,旋即雙眼望向臺階的方向,絕美的臉上忽然就神采飛揚起來。
公子恨寒明顯是面帶欣喜的,可是欣喜之中卻帶著嫉妒和神傷,遍身冷漠的偽裝已經遮擋不住他身上的悲慼。
公子孔方難受地吆喝著,隨著公子夜蓮一步步上臺階的聲音越發清晰,他呼痛的聲音也越來越大,搞得風雨樓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