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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部分

“真的。我從來說話吐唾沫就是釘。”

接下來要做的,自然就是分財產了。

邱緒民說:“房子、東西留給你吧,不過存款我得帶走。要不,所有的錢財都折成現金平分。”

這也叫男人說的話?於雅先仰頭望著天花板,努力不讓眼淚流下來。

先清點存款,共三張,每張30000,一律定期一年,只是到期的日期不同。卡上數目不詳,大概也有兩三千吧。然後,他提議把各自的現金都掏出來。他錢包裡的百元整鈔多,而她掏出的則是一些皺皺巴巴的零錢。

再計算房屋財產。房子是結婚後買的,當時房價低,花了12萬元,按現在的市場價,能值18萬元。再有是冰箱、彩電、電腦、微波爐,這些大件的發票都還留著。清點完,他都記在了一張紙上。繼而翻抽屜,不一會兒,翻出一張泛黃的紙,她拿過來一看,上面工工整整地寫著:彩電2250元,冰箱2300元,自己攢錢買的;組合傢俱、寫字檯300元,父親用家裡的木料請人做的,只花工錢200元,梳妝鏡100元;買沙發150元,盆架15元,掛鐘30元共計5045元。這是他15年前籌備婚禮時記下的一張購物清單。

兩張賬單擺在一起,一個是離婚分財產的,價值20多萬元;一個是新婚時購置財產的,僅幾千元。兩個賬單之間,隔了太多的歲月。如今家境改觀了,日子豐裕了,婚姻卻貶值了。於雅先很快哭出了聲,說:“別算了,一切都歸你吧,十幾年的夫妻值多少錢,你算了嗎?”說完,她捂著臉跑進另一房間,插上門,哭得驚天動地。

於雅先一夜無眠。

她怎麼也想不明白,丈夫為何如此絕情!作為公司的工會副主席,於雅先與同事的關係都處得很融洽。特別是,在職工群眾中,她的為人和威信更是有口皆碑。沒想到,前方遊刃有餘,後院竟然失火了。邱緒民在市直機關供職,兩口子都是幹部,雖然職位不顯赫,工資也不高,但各方面待遇還行,也算是有一個令很多人垂涎的職位。

這個小家還是蠻溫馨的。

這些年,於雅先投入工會的事是多了些,有時沒黑沒白地忙,是有些忽略了丈夫的感受,可是難道這就是丈夫離她而去的全部理由?

“既然情斷意絕,那就該結束了這種婚姻早結束也許是好事!”一個硬硬的聲音在她心底說。

9

窗戶漸漸發白了。

於雅先矇矓中忽地想起來,今天是週二。每月第一週的週二,是工會主席的走訪日,兩年來,風雨無阻。

今天,她需要走訪材料車間特困戶景紅家,於雅先想,也許這是自己最後一個走訪日了。

不久前,景紅因私自卸下車間窗戶上的一塊玻璃,恰恰讓保衛科的人看到了,被處理下崗。而在這之前,她的丈夫下崗擺攤與城管發生衝突失手傷人,至今還在獄中。這下兩口子都沒了工作,家裡還有一個上學的孩子

永遠忘不了,那是一個什麼樣的家啊!

早已入冬了,當於雅先走進那個簡陋的小平房時,第一感受就是呼呼的冷風。兩扇窗戶上,竟然有三塊玻璃是裂的,勉強用報紙糊著擋風。屋裡幾乎一無所有,17歲的女兒要吃一個3角錢的山楂糕竟然挨媽媽一個嘴巴。見此,於雅先的心像被什麼咬了一口。

她特意到景紅的車間看了看,車間裡的窗戶玻璃,由於安裝時間已經太久,那視窗上的膩子堅硬得像骨頭,她試著用刀使勁摳了一下,也只掉了點碎末。一個弱女子需要多大的毅力和工夫才能把上邊的玻璃卸下來呀!可以想見生活的壓力已經讓景紅無可選擇啦。

後來,於雅先找到王德勤,婉轉地說:“王總,我們工會準備出資買兩箱玻璃,在隆冬到來之前,把全公司所有家住平房職工的破損玻璃補換一下。”

“好啊,你們工會想得很周到。”

“您可能不知道,材料車間小景的家有多寒酸,兩扇窗戶有三塊玻璃都裂了,呼呼灌風,真不知這個冬天,這孃兒倆怎麼過?”

“不至於那樣吧?”

“我剛從她家回來,也到車間看了看。我看那窗戶上膩子特別硬,恐怕沒有幾天工夫,那玻璃肯定卸不下來。小景如果不是家裡那樣,她是無論如何也不會去卸那塊玻璃的。”

“那你什麼意思?”王德勤認真起來。

於雅先笑了笑:“八個字,設身處地,情有可原吧?”

沒想到,王德勤認真起來,拉著於雅先真的去了景紅家,又到材料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