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臣們等著,耐心的看著。
不成想,丞相大大出乎了他們的預想,所有人都猜錯了。
不等丞相聲討表態,皇上以翻出十多年的案子為引子,先發制人。指他為殘害柳吉好一家的主謀。
丞相在大殿上仰天長嘯,不為皇帝的話所動,只冷眼看著他,等著他拿出可靠的證據。
周陽帝冷笑,他以為他拿不出證據是嗎當即大手一揮,傳孟子章上殿。
孟子章傳召上殿,步步生風,矯健非凡,他到了大殿之上,朗聲恭皇上萬歲,隨即在皇帝語出“平身”的話音下起身。從他懷疑那日開始說起,直到說道圖紙。
他從懷裡珍惜的摸出一張泛黃的手稿,攤開在眾人面前,又將炮竹的圖紙展開,兩相對比。
眾人具驚,赫然發現兩張圖紙的右下方都簽有個柳吉好三個字。字型近乎一模一樣,能肯定是出自一人之手。
丞相不為所動,沒有被孟子章的話受到絲毫影響,反駁說你隨便拿出一張圖紙就說從我處所得,真是笑天下之大稽。
孟子章極其淡定,好似早已猜到他會以此為藉口推託。面上一派胸有成竹的神態,定定的看著丞相。
第100章
孟子章準備的證據充足;似乎把丞相每一個反駁的話都想到了。甚至連丞相做夢都想不到的證據。
被打入冷宮的前皇后娘娘竟然供認不諱;將丞相要她如何偷取製作圖樣的事原原本本的敘述了出來。
丞相一沉不變的臉色;終於有了異動。
若是旁姓人的指認;他都可以全盤否認;但從歐陽家走出來,掛著歐陽姓氏的女人出來招供;卻是他萬萬沒有想到的。
皇帝小兒好手段;從皇后為契點,撬開他這個沒有縫隙的蛋。
丞相的眸光閃爍,似有欲蓋彌彰的跡象。
“丞相大人怎地不辯駁了你指使前皇后偷火器圖紙究竟意欲為何”孟子章咄咄逼人的視線緊緊的盯著歐陽尚。
見他凝神沉思;似在飛快轉動腦筋想要一一破解化險為夷;孟子章不給他思索的機會,一句句利劍似的逼問。
然;事情往往就是這麼戲劇性,丞相矢口否認一項項壓頂而來的罪狀,卻怎麼都無法顛覆既定的實事。
依附著丞相哪一派的官員們面面相覷,誰也不敢再這風劍浪口上站出來,幫腔一句,似乎只要興起了這個念頭,未等腳跟先動,皇帝那一眼洞察先機的目光射來,就得硬生生的憋回去,提心吊膽的低垂著頭,小心臟一陣陣打鼓。
丞相,您老自求多福吧!
識時務者為俊傑,此時此刻只能視而不見聽而不聞,乖乖的扮演一次牆頭草,視乎局勢而定,畢竟這天下還是姓周,還是眼前這位皇帝掌控著。
朝堂之上,孤立無援的丞相倍感脊背發涼,他已是知天命的年歲,應該兒孫滿堂承歡膝下,安享晚年。
若非先帝不顧念他多年來對朝廷的盡心盡力,不念他苦苦哀求,斬殺他最疼愛的孩兒,他何苦會想策反,會想掌控這大周天朝。
苦心經營數十年,一子錯滿盤皆落錯,他就不該想著裡應外合,不該靠一個沒用的女人。殺人如何死在他手上的能人異士何止柳吉好一家。越貨又如何他搜刮掠奪的奇珍異寶豈止區區一副火器製作圖。
若非柳吉好的那個火藥厲害,現在坐在金鑾殿上的人,豈會是他那個宵小之輩。
想至此,丞相眼角溼潤,忽地仰天長嘯,一口鮮血噴出,滄桑的聲音一*迴盪在大殿上,無不令人心神隨之盪漾。
一時間,朝堂一派肅靜,看著一貫強悍的丞相晃著身子,倒退了幾步,跌坐在地,硬挺的身姿瞬間萎頓下來,仰躺而下。
周陽帝至始至終冷眼掃著,不發一言。
今日敢在朝堂上揭發他的罪行,就已經做好了完全的準備。殿外早已佈下了天羅地網,妄動一下,今天便是其死忌。
而歐陽尚手中的兵權,也被張百里暗地裡瓦解的七七八八,換句話說,歐陽尚手中的虎符不過是塊普通的牌子。不怕他惱羞成怒,當場發難。
至於他的家中,現在早被重兵圍的水洩不通,料他們插翅難飛。
所以今日的歐陽尚,是甕中之鱉。
就算他死不承認,也由不得他了。
不過
周陽帝冷眸睇著倒地不起的歐陽尚,像是奄奄一息,微蹙著眉,未成想他會有此一舉。
朝臣們呼吸不由的都輕了幾分,不知該如何表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