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人生:願與檀郎花間坐,春風挽面醉香色。情濃意切心相脈(mo),紅螺幃帳殘紅落。十月孕成喜得子,與君遊戲芳草亭。無憂春秋繞指過,舉案齊眉百年合。
她盼著的,守著的人生,而今她身懷六甲,而今她與君遊戲在這等爛漫春色中的亭臺,而今的而今那個君那個檀郎卻又是誰?
祁銘琰不知沐清漓心中所想,只覺著身前的女子氣息微變,一雙美目中瀰漫的則是他再熟悉不過的哀思,原本輕輕拂動的修長手指當下便是一僵,面色上的嬉戲之色也消了幾許。
是啊,他怎就忘記了這個孩子是他單方面期許,對他是福,對她卻只有無盡的傷吧,若不是他用她的家人他用她腹中的孩子做賭注,她應該早就隨那個人去了。
不留痕跡的收了手,祁銘琰捻起石桌上鬥彩蓮花瓷碟裡的一顆乾梅子,入口的酸澀卻也不失香甜:“上回送來的也該差不多沒了吧,回頭我再讓孫德海給你送來一些。”
沐清漓也感覺到了那瞬間的疏離,他可即便如此又能說什麼?
“謝皇上掛念。”
她雖很少出去,但皇宮裡的事情只要她想知道,還是可以知道,再則即便是她不想知道,也會有人巴巴的的希望她知道。後宮多少人受封,又有誰得寵了,她還是知道的。這就是皇宮,這就是帝王,與景闌完全不一樣的帝王。
兩人正自坐著無聲的時候,已經是椒房殿掌事太監的趙至善行了過來,恭敬的打了個千開口說道:“皇上,沐主子,皇后娘娘與施德妤來了。”
沐清漓愣了一瞬,沒曾想到那兩人會一起過來。祁銘琰見沐清漓沒說話自己開口道:“到是難得,知道了,請到暖閣吧,清漓不能總坐在這裡,別受了風。”
一干人自然是領命辦妥,才坐在榻上沒多久,身著宮裝的皇后王琳與施偌便被侍女摻著行了過來,福身下拜:“皇上萬安。”
祁銘琰揚了手臂:“難得今天來了這些個人,坐吧。”
沐清漓原本是想起身參拜皇后,畢竟那人才是一宮主位,可王琳先一步看出了她的意思,連忙制止了:“妹妹,身子在身,這些都不必要。因施偌妹妹到我那請安,說要到你這來,我才跟著湊了這個熱鬧,別因為我擾的你麻煩了。”
“皇后娘娘說的哪裡的話,我這也不能總坐著,動一下也是好的。”
祁銘琰見她兩人自相客氣,只淺笑道:“都別讓了,兩人都坐下才是。”皇上開口,王琳自然也便隨從,施偌坐在了皇后的下手邊,沐清漓依舊坐在帝王的身邊,椒房殿的宮人端茶上果不提。
見喝了茶水幾人卻無非說些問好的話,祁銘琰知道自己卻是最不該在的,三個女人唯他一個大男人,思及此也識趣不再留,起了身。
施偌與王琳皆是以他為馬首是瞻,他忽然起身離了榻自然不敢再坐紛紛也隨之起身,這一連串動作到是真的尷尬了室內的人:“皇上”
“朕就先離開了,你們難得一道說話,朕在這反倒擾了你們。”說著喚了孫德海要走,才要抬步似又想到了什麼,轉身對著沐清漓道:“晚些時候朕再來。”
語落沒再留,自行出了暖閣,眾人除了沐清漓皆是躬身相送不提。只即便走了,那若有若無的淡香卻還是襲進了來者的心門。尤其當看到那落在沐清漓身邊的白地雲水金龍的披風時,王琳的心中卻哪裡真能做到不傷感。
晚些時候朕再來,這是她三年來都不曾盼到的一句話。
沐清漓見她只愣愣的看著自己的身邊,移目過去,映入眼眸的正是在廊上時祁銘琰為她披上的披風,心下也猜到了些許。
這天下的女人,只要是真的愛了,又有哪一個能真的看著自己愛的人佳麗三千而心無所動?她沐清漓因何如此感動那段湮滅的情愛?也不過是那個即便擁有天下,卻還是隻取她一瓢飲的男子,那愛,只得到也該是輪墮三生也值得。
皇上是走了,帶走的還有這暖閣中的和樂,皇后也沒坐多久便離開了,家常?在這個時候也是嘮不出來的。
反倒是施偌送走皇后以後卻隻字不提要走,只定定的始終看著沐清漓的肚子,最後更是蹲下輕撫,可沐清漓能感覺得到,那個女子身上散發出來的與往昔不一樣的味道。
“沐姐姐是有福氣的人。”施偌的一聲輕語讓沐清漓心中一愣,施偌的性子她雖然不能說百分百了解,但也知道她向來是個聰慧幹練愛恨分明又帶著些灑脫與女子少有的男兒氣的少見姑娘,這也是為什麼她會與她有種心心相惜感覺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