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闌走了,頭也不回
“不要,不要走不要走!”
“小姐!小姐!”抱琴一把握住了沐清漓因為太過驚慌而緊握錦被的玉指,希望靠著自己的呼喚能將那個沉浸在夢噩中的主子喚回來。可床榻上的人卻依舊不停重複著那相同的一句話:“不要走”
彷彿就是一個被世界摒棄了的孤魂,直到自己再也無法承受的從永無止盡的罪孽中驚醒。
“小姐,沒事了,沒事了,都已經沒事了。”抱琴不斷輕拍著那個緊緊摟住她哭泣的主子,她的主子從不曾這般,即便是孝謹皇帝離世的時候都不曾,一腔心緒哪裡還能控制,淚水終是止不住的掉。
“抱琴,抱琴景闌走了,景闌不看我一眼,景闌”沐清漓掙扎的不停靠向一切可以給她溫暖的身體。她的景闌怨她了,一定是怨她了。
“沒有,小姐,皇上不會的,皇上什麼都知道,皇上真的都知道。”
“梧桐相待老,鴛鴦會雙死。貞婦貴徇夫,捨生亦如此。”沐清漓嗚咽顫抖的念著心海中不斷徘徊的詩詞,那是她的誓言,第一次在東窗下讀到的時候,她便立下的誓詞。她沐清漓要麼不愛,愛則是此生全部。她沐清漓生為女子難為丈夫行為,可她沐清漓也要做女子中的豪傑,愛恨轟轟烈烈。情,可以短暫,但卻不可不真。
“哈哈哈,梧桐相待老,鴛鴦會雙死,梧桐相待老,鴛鴦會雙死!”
“小姐,不要這樣,你不要這樣,小姐”摟著懷中不斷掙扎情緒失控的人,抱琴寧可自己來受這一切。
“抱琴,就是那,你可還記得,就是在東窗下,我和你說過的,我說過不是嗎?我沐清漓的愛情,梧桐相待老,鴛鴦會雙死,貞婦貴殉夫,捨生亦如此!那是我說的,我說的啊可,你看我你看我都在都做了什麼”
痛徹心扉又該是哪般?死命的揪扯著身上的鴛鴦錦被,鴛鴦,她沐清漓終是負了景闌,終是負了啊!
“小姐”
這邊情難自控,她又哪裡知道,另一邊的男人也並未比她好過,他祁銘琰還是做了最自私的自己不是明知道他喚的是景闌,但他卻還是寧願矇蔽自己全部的心智,將那些溫存都當做是她給予他的,他還是自私的要了她。
可是,清漓不後悔,我真的從不曾後悔,他祁銘琰這一生只要是為了你,便都是心甘情願。
事後的第三天,沐清漓再看到那個穿著石青色寶相花刻絲錦袍的男人後,情緒已經是恢復了常態,她還是那個不言不語的沐清漓,她還是會一直看著空洞的一個方向,她還是會不和他說話。
而每當見此光景的祁銘琰,便有一種想要將她攘括在身體裡一般守護的衝動,但是,他不敢太靠近她,更不敢去碰觸她,因為他感覺得到她的避讓,其實他來過好幾次,他想她。
他就是發現自從那一次的放縱之後,他便更加的想她,他病了,從很早很早以前就病了,而她是他的毒也是他的藥。
然她呢?即便醒著,她也不願意睜開眼睛,她一定也記著那個時候的一切。很奇怪,在擁有這樣的念想的時候,他竟然有些慶幸,那確實是一種慶幸,慶幸她還記得。
“祁公子。”閨閣中僅有的兩名丫鬟,抱琴與幽竹見到來者是誰後恭敬行禮,抱琴更是抬步退開將床榻前的位置讓了出來。
進入內室的男人並無言語,或者說,那個高高在上的男人,其實除了對她們的小姐有那柔情以外,她們這幹人的存在不過就是猶如螻蟻一般無需在意的。
祁銘琰並沒有如以往一般坐在離沐清漓最近的床榻上,而是落在了床榻邊那一珊瑚圓凳上。然後,伸手沒(mo)入盤金繡木蘭的袖口內,取出了一個分外精緻的四方錦盒,並未在意床榻上的人如何反應,只自顧的將其開啟,裡面躺著的不是他物,嫣然是一個琉璃水雲翠玉鐲。
小心的將玉鐲緩緩扣在了女子那白皙羸弱的臂腕上,如凝脂般的肌膚彰顯的那飾物格外的喜人,道不出的通透玲瓏。
“清漓,進貢的人說,這個鐲子還有一個別名,叫藥鐲,因為這個鐲子戴在身上分外的養人,最最難得的還是它可以調理人的五臟六腑,你這一病身子虧損是少不得的了,帶著好好將養,別讓也別讓你父親掛心。”
沐清漓始終是未動的,只是在聽到這席話後,似乎有了些許的反應,木然的將頭轉向了那個望著她的男人,未著絲毫妝容的素雅面容平添了女子獨有的柔美。
她自然也知道這個男人又來過了多少次,只是,她不願意睜開那眼睛看到罷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