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夜涵只清淡一笑,道:“此番朕要重謝查塔王子,如果不是查塔王子出手相救,也不會這麼順利。”
查塔搖搖頭道:“他殺我唯一的妹妹,我豈能容他?”
蘇夜洵與蘇夜涵相視一眼,會意,取出一隻錦盒交與查塔,道:“這是皇上為了答謝查塔王子相救,送上的謝禮,還請查塔王子務必要手下。”
查塔不由皺眉,只是一見蘇夜洵笑容意味深藏,還是接過來,開啟一看,不由怔住,“這扳指”
“這扳指本就是貴族聖物,今我朝借來一用,用完之後物歸原主,實屬應當。”蘇夜涵緩緩說著,走下臺階,“軒兒年幼,此物交由他保管實在不妥,還是查塔王子自己保管比較妥當。”
查塔怔愕半晌,突然哈哈大笑,點頭道:“好!無功不受祿,既然皇上這麼大方,我查塔便也不能小氣了去,此番對抗那城外的三十萬大軍,算我波洛一份!”
蘇夜洵幾人都面色一喜,道:“若有波洛大軍相助,我軍必勝無疑。”
蘇夜涵也隨之輕笑,抬頭間,目光從門口不經意一帶而過,不由神色一正,緊接著便見連安明滿臉喜色進來傳話:“皇上,娘娘醒了”
話音未落,蘇夜涵已經奪門而出。
衣凰產後身體虛弱,不便移動,只是之前的寢殿內血腥味兒太重,便聽了杜遠之意,暫居一旁的出雲閣。
休息了一陣子,再服下杜遠親手調配、親自熬的藥,衣凰的氣色看起來好了很多,雖然依舊憔悴,卻已不再那般虛弱。
一見蘇夜涵進來,青芒與白芙幾人便識趣地退了下去,心中卻都知道,蘇夜涵定是要逃不了一頓訓斥。
果然,二人剛剛走到門口,便聽得屋內那稍稍恢復了氣力的小女子道:“你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麼?”
蘇夜涵全然不把她的怒色放在眼中,走上前去坐在床邊,靜靜看了衣凰片刻,突然俯下身去將衣凰攬進懷中。
他不說話,只是這麼抱著她,手上的力氣越來越大,而後似乎生怕將衣凰勒疼了,又一點一點放開。
“衣凰”他在她耳邊輕輕呢喃,直到感覺懷裡的人是真真切切地存在,他才稍稍放下了心。
衣凰喉間一哽,點頭應聲道:“玄凜,我在。”
突然她似想起了什麼,推開他,道:“你還沒告訴你,這是怎麼回事?你怎會突然回京,又怎會突然出現在思凰閣?”
蘇夜涵眉峰一揚,笑道:“可還記得蓬萊閣下面的冰窖?”
衣凰點點頭,蘇夜涵便又道:“臨行前我曾想過我離開之後,京中會不會有大變,便讓人從那冰窖下面挖了一條密道,那密道的出口便在院子裡。”他說著伸手指了指外面,“卻沒想到,果然派上了用場。”
“九陵朝三十萬大軍憑空消失不見,我最先想到的就是他們南下進京了,賀璉這個人我們都很瞭解,他的目的根本不在幫哪一個人奪這天下,而只在於誰能助他毀了我天朝。若要毀得徹底,只有挖掉心臟才是最輕鬆也最徹底的方法,而這個心臟就是茲洛城,是你。”
衣凰凝眉思索,緩緩道:“這麼說,接下來與你們交手的就是琅峫的突厥軍?”
蘇夜涵點頭道:“沒錯。琅峫此人心思縝密,聰明異常,想要騙過他著實不易。你雖隱瞞了二嫂和先生的事情,可是他卻故意將訊息告知於我,目的便在於讓我調軍回京,既然如此,我便成全他,讓冉嶸帶了十萬分先行離開。可是他卻不知冉嶸領兵出了大宣之後便停下,尋個僻靜的地方隱匿起來。隨後我收到訊息,倒是四哥在遆州遇險”
衣凰不禁一笑,道:“那是我與四哥故佈疑陣,為的就是防止京中那些探子。”
蘇夜涵道:“我自是知曉,可始終還是不放心你。那段時日我故意放手不管,任祈卯他們自行練兵,事事由他們自己做主,他們果然沒有讓我失望,個個都是能獨當一面之將。隨後我們與琅峫在立谷關一戰,我被他的弩箭射馬下,受了重傷,雖性命無憂,短時間內卻不可能再行動。”
“弩箭?”衣凰一聽不由得著急了,一把拉住他問道:“傷在何處?”
“傻瓜。”蘇夜涵輕點她額頭,“我若真的傷了,又怎能回來看你?”他說著拉著衣凰的手塞進自己的衣襟裡面,只見衣凰先是一愣,繼而一陣輕笑,道:“這冰蠶甲倒是最先讓你派上了用場。”
頓了頓,她又道:“你既已傳令四方將領領兵趕往京中,又何必自己親自趕回?與突厥一戰最為重要,絕不能有任何閃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