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來,你倒是對那裡的情況知之不少。”睿晟帝聲音低沉,眸色凌厲,在幾位兒子身上來回遊蕩,最終目光落在蘇夜渙身上,“如此,朕便命你為平叛大將軍,不日領兵前往西疆平叛,以你的銀甲軍將江峰父子拿下!”
【九十九】瀲灩隨波潤澤樓
便似當初一紙詔書廢太子般,此次睿晟帝一道聖旨,又將蘇夜渙遣往了西疆。
蘇夜渙為平叛大將軍,祈卯為前鋒將
出乎意料的,睿晟帝欽點冉嶸此次不需隨行。
蘇夜渙為將多年,冉嶸向來是他最得力的大將,這次睿晟帝卻破天荒地舍了冉嶸,起用昔日蘇夜洛麾下大將祈卯,其心無人可解。
軍情緊急,不容耽擱。五十萬銀甲軍明日一早就會出發。
內侍一邊小心地給蘇夜澄回探得的訊息,一邊注意著蘇夜澄的神情變化,卻見他始終面色無異,那般隨和俊雅的笑容似乎自己此時已然不在宮宇之中,而是置身於山野之外,四下開闊,空明。
被禁足多日,他的臉上卻從未出現過絲毫的愁苦與埋怨,至少在這些宮人眼中從來沒有過。他們看到的,只是那個笑容清淺,如紋隨波的大殿下,終日與文詞音律相伴,日子過得好不恣意瀟灑。
此時他手中一如既往地捧了本《國策》,便是聽內侍回話的時候,目光也不曾離開書頁,卻是在聽到“皇上不悅,遂命渙王殿下率兵西去緝拿叛軍”之時,俊眉微微一抖,蹙起一峰。
“你方才說,父皇命渙王殿下去緝拿叛軍?”他緩緩合上書,坐直身體問。
“是”內侍連連點頭,“如今聖旨一下,明日一早,渙王殿下就會領兵出發,是以今晚皇上還特意為渙王殿下設了壯行宴。”
蘇夜澄聽後,只是冷冷一笑,“壯行?”
當真是壯行麼?還是一種變相地警告與威脅?
一名宮人匆匆進門來報:“啟稟大殿下,渙王殿下來了。”
蘇夜澄黯淡的眸子驟然一亮,不等宮人回話,自行朝著門外走去,甫一看到蘇夜渙便好一番欣喜,“九弟,你怎的突然來了?”
蘇夜渙瞧著蘇夜澄明顯消瘦的身形與面容,心中不由一痛,卻還是強顏笑道:“許久未見大哥,心中想念,這腳不知不覺就走到了這裡。”
“感情你這腳不是自己腦袋控制的。”蘇夜澄淡笑,拉著蘇夜渙一起到院子裡的木凳旁坐下,招了招手,立刻有宮人上前沏上熱茶。
見他露出笑容,蘇夜渙也跟著笑道,“可不就是,都是由這裡控制的。”他說著拍了拍胸口,蘇夜澄原本在笑,一見這動作,卻不由收了笑意。
半晌,他沉沉太息一聲,端在手中的杯盞又放下,“此去西疆,自己要多加小心,沒有冉嶸跟在身邊,我還真不放心。”
蘇夜渙一瞪眼,驚道:“大哥都知道了?”
蘇夜澄垂眸,“怎麼?你還想瞞著我?”他說著看了看候在遠處的宮人,笑得譏諷,“父皇雖將我禁足,卻並未封鎖我的訊息,他這是故意要折磨我。”
以往出了什麼事,他至少還能以太子的身份幫上點忙,可這一次,是他自己自願捨去太子之位,睿晟帝這麼做,無非是想讓他明白,他當時一時意氣用事,一意孤行不做這個太子,如今出了事他就只有乾著急。
蘇夜渙急急低聲喚他,“隔牆有耳,如今你身份尷尬,還是莫要說這些大逆不道之言。”
蘇夜澄卻只是笑著搖頭,無聲以對。
一整個下午兄弟兩人都是坐在院子裡閒聊,傍晚風起之時,蘇夜渙起身,頗有些不捨。“大哥,我要先回去了。等我得勝回朝,定要為你洗清冤屈。”
蘇夜澄不說好也不說不好,只道:“為了大哥,平安回來。”
蘇夜渙道:“一定!”
蘇夜澄又道:“到了冰凰山莊,替我謝謝衣凰,嫣兒一事,我始終未能尋個合適的時機當面謝她。”
蘇夜渙一冷,怔道:“你怎知我要去冰凰山莊?”
蘇夜澄微笑,“你肚子裡的酒蟲已經蠢蠢欲動了。”
蘇夜渙聽了不由哈哈大笑,點頭道:“大哥放心便是,我一定帶到。”
當晚酒宴設在麟德殿,諸位王爺、三公九卿、文臣武將齊聚一堂,銀甲軍中三品以上將士齊齊到場,冉嶸與祈卯亦同在列。
眾人雖不明睿晟帝在兵行前夕,設得如此盛宴為何,卻知曉此次渙王被遣離京都,不單單是因為銀甲軍驍勇善戰,其中緣由大家都心知肚明。
蘇夜渙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