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艾見狀鬆了一口氣。她父親雖是個官,然而因舉人出生,人又老實,只會河工。故而過的日子和普通小吏也差不多。甚至還比不上一些富戶。也就是個名聲好聽。面對林若拙這種‘真正的大家閨秀’,她其實很緊張,就怕別恥笑。發現這位是個厚道心善的。不由慶幸。
回到金陵,三叔頓時繁忙起來,司徒九也是成天忙的不見人影。時不時離開個三五天。林若謹倒是趁機將自己的事情辦了。先是放出顯國公世子去過桑園的訊息,再去和景鄉侯府大管事表示,產業不賣。事情牽扯到顯國公府。大管事也只能灰溜溜的回京。接著便是收回產業。林海嶼另有要事顧不上,卻還是給他出了個主意。林若謹依計行事,也不和秦小舅理論。直接去找秦大舅,說林家有一個推薦入國子監讀書的學生名額。秦大舅你想要嗎?你想要來給你的大兒子嗎?沒問題,嫁妝產業的事你幫我給解決了吧。
事情就這樣很簡單的解決了。產業到手。林若謹忙著接手管理,管事頭目該換的就換,從底層提拔,培養新人。忙的不可開交。忙碌中,他有了一個想法。抽空給妹妹說了說。
“你想去衡陽書院?”林若拙對此不理解。她不理解的事多了:“國子監的名額真是祖父同意給的?為什麼?難道家裡兄弟們不需要?還有,秦表哥想去京中讀書。你為何要往衡陽書院?莫不是圖著打理產業便利?這可是捨本逐末。”
林若謹笑:“這你就不知到了,會讀書和會科考是兩回事。比如我們家兄弟,從小生長在京中。祖父有講解六部衙門及各司其職,宮中、陛下有什麼新政令舉措、或是最新邸報,素日我們也是常見。夫子講書也會特意點出政令朝局之間的關係。這一層。是外地學子無論如何也比不上的。故學子但凡有心科舉,必得來京城居住讀書些許時日,方能領會其意。我們這些京中學子雖站得高看得遠,於具體民生民情,小吏庶務卻不如地方上的學子。還有經書典籍、學問詩賦,都需和各地學子交流方有進步。故而,我也好、大哥也好、甚至是三叔年輕的時候,都需往外面跑。增廣見聞。秦家表哥這樣的,就需往京中跑,以彌補科考周邊事宜的不足。”
林若拙這才明白。在外頭的,是做學問、打底子。到京城的,是經營關係,疏通考試關節。林家缺其一、秦家缺其二。各取所需。
當然,衡陽書院離江寧近,打理產業方便也是一個重要原因。
林若拙沒有什麼‘萬品皆下唯有讀書高’的酸心理。既然林若謹能兩手齊抓,再好不過:“這樣也好。只是還得和祖父說一聲。”渣爹就算了,那位問了也是白問。
林若謹便當天寫了信,給了銀子,託金陵府往京中送公文的差役順道送一送。
等到三叔和司徒九將淮河決堤,河工銀款貪汙一案查的七七八八之際,京中的回信到了。祖父大人同意林若謹去衡陽書院讀書。但同時表示,既然江寧產業事了,林若拙無需再逗留,必需回家。
祖父大人派了大管家過來接她。三叔便順道讓莫宛如跟著一塊兒回去。孤男寡女的,他又是在辦差中。很是不便。
司徒九得知她要回京,又將陳艾託付過來。陳良宇本來是關在金陵府的,但因為是貪汙河款的重犯,已於他們來之前押送去了京城。司徒九必需忙完了河工巡視才能回京,這邊就只能先派親信去京城,拖一拖陳良宇的審查。
同樣的道理,陳艾姑娘一個女孩子跟在他身邊不方便。帶回顯國公府就更不方便。那裡還有個奇葩彪悍的臨川公主。那是連小叔子都能給嚇去西北投軍的人物。
最佳的安置地點也只能是林府。至少在這個案子上,林海嶼屬於司徒九一派。
三個女性坐船回京。路上,林府大管家花重金聘請了湖海鏢局保護。因有女眷,鏢局還派出了一個女鏢師。這位女鏢師眼尖的從林若拙的身形步伐上判斷出她練過幾招花拳繡腿。還指出是熟人教學的。攀談之下才曉得,這位和仲師傅是同門師姐妹。林若拙驚喜不已。去年的時候仲師傅就告辭回了恆親王府,雖不忍也無奈。這回見著了師妹,立時拉著讓她指點自己幾招。
師妹同學不知道官宦人家的忌諱。總以為師姐能教,她指點一些也沒什麼。加之林若拙拉下面子死命賣萌,很是教了她幾招殺手鐧。言道只要手勁和腳勁練上去了。對付色狼取其性命絕對沒有問題。喜的林若拙就差嗷嗷直叫。
陳艾本就是在外頭野生土長大的,好奇之下跟著蹭學了一套拳法。莫宛如是正宗淑女,驚嚇的不知如何是好。她一個被收留投靠的孤苦寡婦,也不好管人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