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堅定的聲音令眾人都是一驚。林若蕪委屈的眨眨眼,立時就紅了:“六,姐姐”
“你要哭嗎?”林若拙一本正經的問,“就因為我說了兩個字‘不行’,你就要哭?”
“六姐姐”林若蕪哽咽著道,“我,知道,我不該打擾你們,可”
“你知道就好。”林若拙劈口打斷她的話,在黃氏屋裡的媽媽和丫鬟圍上來之際,聲音清晰而認真的道:“今天我想和二哥哥單獨說話,你不要打擾我。你可以明天找二哥哥說話,我保證,也不打擾你。至於七妹妹。”她看向林若菡,“如果你也想和二哥哥說話,那麼就得排在後天了。我也一樣不會打擾你。當然,如果你不願等,也可以和八妹妹商量商量。不過,你們都不用和我商量了,我今天就是想和二哥哥單獨說話。好了,還有什麼要補充的,請提出來。再強調一下,說話時請口齒清楚,言辭達意。只有三歲小孩才話都說不周全。如果你實在做不到,一定要說兩句就紅了眼吞吞吐吐。像這樣”她眉眼一轉,聲音放柔,模仿林若蕪委屈的神色:“我,我,那個我,嚶嚶嚶”嬌聲瀝瀝的哼了幾句,隨後臉一板,語氣恢復正常:“若是你只能這樣說話,那就請回去練好了再來。好,我說完了。各位有意見麼?”
所有人目瞪口呆。安靜,極度的安靜。
林若蕪羞惱的幾乎背過氣去,眼淚像斷線的珠子般掉個不停。這回是真傷心,捂著臉跑了。
身邊的丫鬟奶媽愣了幾秒,趕緊呼呼啦啦追上去。
林若菡深深的看了她一眼,一言不發,帶著丫鬟們轉身離去。
黃氏身邊的盧媽媽深深的嘆了口氣,意味深長的看她一眼。無聲的帶著下人離開。
眾人瞬時間散的一乾二淨。只留下林若謹和林若拙兄妹二人。兩人身邊的下人站的遠遠,兄妹倆你望著我,我望著你。
林若謹忽然長長的嘆了口氣,憂慮的道:“六妹,你再這樣傻下去,可怎麼是好?”
“多麼熱鬧,剛剛。”林若拙看著他的眼睛,靜靜的道:“你也來看熱鬧,我也來看熱鬧。你一言,我一語。說到底不過屁大點事。可她們非要爭,非要擠。就好似冬天裡在雪地上灑一把小米,群鳥爭食,頭身攢動,好不熱鬧。食物吃完了,熱鬧看完了。鳥兒們瞬間飛散,只留白茫茫大地一片好乾淨。”
林若謹怔怔的看著她。林若拙視若無睹,率先向外院的方向抬腳:“你說,鳥兒爭搶的是小米,她們爭搶的是什麼?”
她低低的笑出聲:“奶孃告訴我,你得和二少爺多親近,因為他是你的同胞親哥,將來姑娘大了,在孃家唯一能依靠的人就是他。你猜,林若菡和林若蕪的姨娘有沒有對她們說同樣的話?我猜,多親近是有的,唯一的依靠大約會改成很重要的依靠吧。因為母親還有兩個兒子不是麼?年紀小,看不出將來如何。可要將來有出息,一樣也是依靠。不能放鬆了。最好兩邊都搞好關係,今天替你做雙鞋,明天給他繡個圍兜。從小打好親情關係嘛,將來總不會吃虧。”
林若謹心頭巨震,似不認識一樣看著自己的胞妹。驚異於言辭的尖銳。
她淡淡而笑:“她們要和我搶你,哥哥。今天,她們搶的是你。因著你是二房除父親外最年長的男丁。日後能做主孃家的人。可若明天,你才學地位皆不如人,在二房說不上什麼話,或是糟了父親厭棄。你猜,她們又會爭著去討好誰呢?”
林若拙從來不認為,似林若謹這般大家族中喪母的孩子有天真的權力。這些話以前不說,是因為她的年紀太小。黃氏的小兒子還沒生出來,大兒子養的還不夠大。林若謹依然是二房的天之驕子。現在說,則是因為林若謹眼看著往中二期的道路越走越遠。卻仍舊關心她,時機正好,有些猛藥也該下了。
第四章兄長
身為二房嫡長子,林若謹的小院甚為寬敞。屋子收拾的雅緻整潔,各色古玩在博古架上泛著溫潤光澤。案上,筆墨紙硯齊備,青花瓷缸中插著滿滿的卷軸。
“若拙。”林若謹喝退小廝,關了房門,表情嚴肅的開口。
“噓——”林若拙中指在唇間一豎,示意他安靜。躡手躡腳的走到門邊,將房門一拉。
就見小廝墨煙未若他吩咐的一般站在廊下,而是靠著門非常近,只兩步的距離。
林若謹頓時臉色一黑。
林若拙淡淡看了門外一眼,道:“屋裡氣悶,窗戶都開啟說話吧。”紅樓夢教會我們密談的不二法寶,開啟窗戶說話,有人靠近遂一目瞭然,立即改變話題。
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