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若拙微笑,取出一張紙:“我這院子空了許久也沒個名,今天想了幾個,請您來給看看,哪個好,明日就讓工匠做匾去。”
赫連熙接過紙,看了看,手點一處:“這個名好。”
林若拙一看:三省居。心知這人是暗指自己要好好反省一下過失。她也有此意,不過反省的內容和他期望甚遠就是了:“我也覺得這名不錯。既這麼著,明兒就讓人做匾去。”
她的確需要反省。新婚還不到三個月,她其實連稍占上風都談不上。而赫連熙本身就有天然優勢,只輕輕一拳出擊,就能打散她的全部計劃。
“夫君,你幫我提字可好?”她放低姿態,柔聲低語。
赫連熙瞥她一眼:“磨墨。”
林若拙趕緊端出筆墨硯,鋪上大紙,細細研磨。
等她磨好了,赫連熙大筆一揮,三個蒼勁有力的大字落於紙上。
林若拙歡喜的欣賞:“夫君的字可真好看。”
字如其人,赫連熙的字並沒有故作收斂,而是豪氣十足,筆畫遊走間顯出自傲和自信。
也對,沒有嫡子、沒有太子,身為四妃之子的赫連熙,韜光隱晦才是裝模作樣,堂堂正正擺開心思反而容易得到楚帝的欣賞。
多活了一世,果然對帝王心思把握的很透。
畫船端了水來給洗手,兩人落座,林若拙殷勤的給他添酒佈菜。赫連熙來者不拒,吃的適量,酒也適量,並不貪杯。
吃完,他漱了漱口,放下杯子:“陳頊擬了一份治理黃水的摺子,父皇已經允了。年前就要將班子組建起來,正月過完就出發。我打算保舉你三叔任監察一職。”
林若拙愣了愣,這不是商量,是告之。
看上去很辛苦的差事,沒了皇子壓陣,河工款項難保不會被剝皮。然而被剝皮未必不能修河。端看能保下多少,以及和各層官員的打交道。以三叔的能力,應該還是可以周全的。畢竟他現在是七皇子妃的叔叔,人人都知道他有渠道可上達天聽,行事就會顧忌幾分。三叔只要心正,這差事雖累。卻能實打實的辦好。後益無窮。
赫連熙這一舉動,屬於雙贏。她還,真得好好謝謝。
“夫君我,我”林若拙覺得自己現在都快成專業演員了,眼眶說紅就紅。果然有壓力才有動力。欲訴還休,低垂頸項:“謝謝你”
赫連熙大言不慚的全部接下,板著臉:“不用謝我。幫襯岳家是應該的。你三叔和你二哥都有本事。這是他們自己能幹。再過一年多,你大哥也該參加春闈了。年後我再請溫大人幫他看看文章。”
“夫君”林若哭了,她真心哭了。老虎發威了唉!
赫連熙說完事,很淡然的起身:“我還有些公事處理,你好生休息。”頭也不回的出門。
林若拙幾乎癱在椅子上。
“娘娘。”平媽媽興奮的責怪,“您怎麼不留住七爺。”枉費她燉了一鍋好湯,不過,這湯還可以當宵夜嘛:“一會兒。您給七爺送去?”
罷了。好女人能屈能伸。他不就是想她求他嘛。一時的下風算不了什麼,咱們來日方長。
“尺素,將那件新做的間色裙拿出來。銀鉤、畫船過來給我打扮。”打起精神,一連串的吩咐,卻怎麼聽怎麼有種咬牙切齒的味道。
平媽媽欣慰。這就對了。
皇宮中,南苑書房。楚帝面前擺著一封摺子,是赫連熙保舉林海嶼。
他翻了翻,微微而笑,問貼身大太監胡春來:“老七家裡頭還在鬧騰?”
“沒了。”胡春來笑眯眯的回稟,“據說七殿下在書房忙公事甚晚,七皇妃送了一碗湯去,打那以後兩人就好了。七殿下這些天都是宿在正院。對了,那院子新題了個名,叫三省居。匾額是七殿下親自寫的。”
楚帝微微一笑,略有滿意:“老七齊家也還可以了。”話鋒一轉,問:“老二可有關照許家?”
二皇子妃孃家姓許,曾任中書令。
胡春來頓了頓,答:“沒有。許家公子去年科考中了二甲,名次靠後。現在工部文思院掛閒職。”
楚帝神色莫辯,又問:“蔡家現在如何了?”
蔡家是曾經的中書省實際一把手,蔡家女兒現為四皇子正妃。
胡春來低下頭:“蔡家人口多,蔡大人身體不好,去年返了鄉。四皇妃送至城門外十里,四皇子事忙,並未出行。”
楚帝淡淡一笑:“人情如水,自古如此。”翻出一張奏摺:西南布政使請求朝廷派人安撫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