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甫卻是有天大的理由將棺材擱在這裡。
黑色的棺材泛著幽幽的冷氣,不同於前幾日這裡人來人往的弔唁,幾天時間過去了,宰相府也是冷清了不少,偶爾一些從外地趕來的官員前來弔唁,也是刻意離的遠一點,不敢距離棺材太近,就好似那不是一個棺材,而是一枚隨時都可以爆炸的火藥桶!
明月城現在,可不正是成了一個火藥桶!
“宰相大人,世子已死,還請節哀順變,萬萬不要傷了身體。”有人說些安慰的話。
**甫古板削瘦的臉頰上沒有任何的表情,短短几天之內他白了半邊頭,愈發顯得那張臉不近人情,形如殭屍,給人一種極為陰厲的氣息。
“中元啊,我知道你的意思,但是犬子屍骨未寒,我又哪裡能真的節哀?白髮人送黑髮人吶,這世道,難道就真的沒有公理可言了嗎?”
**甫嘆一口氣,臉頰上的肌肉輕輕顫抖,激動的說道。
那人又是說道:“不管如何,死者為大,還是入土為安的好,不能讓世子死了也得不到安息啊。”
**甫一擺手,不滿的怒斥道:“兇手一天不揪出來,犬子就一天得不到安息,這話你不要多說,不然別怪我將你趕出去。”
這人立即噤聲,旁邊的人也是喘著大氣不敢說話。
**甫素來是一個嚴厲的人,他不拉幫不結派,為官多年,清廉剛正,兩袖清風,更是多次在朝堂之上指著墨龍皇的鼻子大罵,乃是一個極有氣節的文臣。
而正是因為如此,他這些年來,也是得罪了不少人,滿朝樹敵,若不是因為他德高望重位極人臣的話,估計早就沒了此時的風光。
氣節的另一種解釋就是迂腐刻板,這一點,在這件事情,在**甫的身上體現的淋漓盡致。
在**甫的身側,跪的遠一點的,是張寬的妻子和一干侍妾,**甫是個儒臣,極為推崇先朝禮法,對儒家三妻四妾,更是躬身以行,他本人就有一正妻兩平妻四侍妾,這一點到他的兒子張寬這裡,更是無限的得到繼承併發揚光大。
張寬也是一正妻兩平妻,但侍妾,卻有十多個人,這些人,或是貪戀於宰相一門的家世,或是被張寬用各種手段強行佔有,但是無論是哪一種情況,**甫對此都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在男權的世界裡,**甫始終都覺得這些是理所當然的事情,而且他的妻妾雖多,子嗣卻少的可憐,除了張寬之外,僅有一個不到十歲的小兒子,是以,對張寬的死,極為耿耿於懷,誰的面子也不給。
張寬一死,這些妻妾便是被**甫強行要求披麻戴孝守欞,張寬一天不入土為安,這些女子,就必須在這裡跪上一天,誰也跑不掉!
這些妻妾面對著那口大黑棺材,在這裡跪了五天,一個個早就疲憊不堪,身心皆是煎熬。只是,她們是死是活,註定不會有人關心罷了,是以她們中間少了一個人,也沒有人發覺出來。
有的人朝著一干侍妾這邊看了一眼,見都是一些如花美眷,心頭就是暗暗嘆息,也真是苦了這些人了。
這個時候出現在宰相府的都是**甫的門生,都是知曉**甫的性情,這種小事自然也不敢開口,待了一會,就起身告辭。
就在這個時候,門外一個宰相府的家臣忽然跑了進來,滿臉驚惶的跑到**甫身邊,在**甫耳邊說了幾句話。
**甫聽完,臉色立即大變,一口氣沒能吸上來,頭重腳輕,一頭磕到在地上,磕的頭破血流,昏死過去。
在家臣傳來訊息的時候,宗人府的門口,出現了一個黑衣長裙的女人。
這女人臉色蒼白,形如枯槁,那黑色的長裙,就像是罩著一根竹竿上一樣,顯得她身形極度消瘦,好似一陣風就能將她給吹走。
可是女人走動之間,腳步卻是極為堅定,她一步一個腳印,走到宗人府的大門口,沒有任何猶豫之色,輕輕而固執的,推開了這扇埋葬了無數故事的沉重木門。
她一走進去,立即驚起了裡面的人的注意力!
女子看了看她們一眼,輕聲說道:“我是來自首的。”
她一身黑衣,面容憔悴,臉色蒼白,不復往時的姿妍豔麗,但是她說出這句話的時候,竟是笑了笑,笑的輕鬆而解脫,也是笑的宗人府內的人眼前一晃,暗歎,好一個嬌豔的小娘子。
這個女人,正是楚貝貝!
楚雲裳聽到楚貝貝進入宗人府自首的訊息之時,再也沒有往日的淡定,目瞪口呆的從椅子上一蹦而下,不敢置信的說道:“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