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是不是因為下雨使得溫度降低的緣故,這白衣男人從守城侍衛身邊走過的時候,儘管他走的不急不緩的,可是那些守城侍衛,卻還是感覺到了一種逼人而來的寒意。
那寒意,有如一柄出鞘的利劍,隨時都有可能刺穿人的心臟,一劍斃命。
這種詭異的感覺,讓守城侍衛不自禁的覺得更冷了,他們顫抖著身體,都不敢上前去盤查這位忽然出現在明月城的不速之客,甚至恨不能他走快一點,再快一點,好似只要這個白衣男人多待上一秒鐘,他們就會被凍僵一般。
待到白衣男人走的遠了一些,這些守城侍衛才稍稍回過神來,彼此面面相覷一陣之後,他們齊齊轉頭朝白衣男人看去。
很清晰的可以看到,白衣男人的身後揹負著一柄劍,那劍隨意用一根白色的帶子繫著,沒有劍鞘,也沒有劍柄,劍身長而窄,閃耀著白色的光芒,這光芒穿透迷濛春雨,留下一道道光影。
如若不是因為這把劍揹負在白衣男人身上的緣故,幾乎沒有人會認為這是一把劍,而是會覺得這是一塊廢鐵。
但是正因為這柄造型奇特的劍揹負在白衣男人的身上,那麼,它就變成了一把劍,因為,白衣男人的本身,就是一把出鞘的寶劍。
春雨一直淅淅瀝瀝的下著,已經下了一整夜,好似永遠都不會停下來了一般。
春雨的街頭,揹負著長劍的白衣男人,緩緩行走著,腳步不急不緩,不輕不重,沒有人知道他要去哪裡,也沒有人知道他會在哪裡停下。
一輛馬車,從街角邊忽然駛出來,馬車的車輪壓過青石地面,發出吱嘎吱嘎的響聲,奔跑中的馬,一路疾馳而過,地面水花四濺,泥漿飛起,打破了這清晨的寧靜。
隨著馬車的顛簸,馬車車內一個尖細的聲音響起,催促道:“王二,快點,再快一點,耽誤了時間,看本小姐剝了你的皮。”
很快,那馬車就是出現在了白衣男人的不遠處,行駛中的馬在車伕的驅趕下,絲毫沒有停下來的意思,朝著白衣男人的方向行了過來。
“讓開,讓開。”車伕一邊揮舞著手裡的馬鞭,一邊大聲喲呵道。
白衣男人依舊行走著,對車伕的喲呵聲渾然不覺,甚至連他的走路的姿勢,都不曾變動分毫。
眼見馬車越跑越近,就要撞上去,馬車車伕大吃一驚,趕緊用力勒住韁繩,讓馬兒停下來。
馬兒受驚,嘶鳴了好一陣,才在劇烈的顛簸之中,好不容易停了下來。
馬車車伕是個中年漢子,立即跳下馬車,破口大罵道:“臭小子,你作死啊,耳朵聾了還是怎麼回事。”
白衣男人好似沒聽到這聲音一般,照舊走著。
那馬車車伕見狀,隱隱覺得奇怪,但是這人擋住了他的路,他自然是不高興的,而且這白衣男人竟然連一句話都不說,無形之中奚落了他的面子。
馬車車伕哪裡肯就此罷休,一個箭步衝上去,攔在了白衣男人的面前,大聲說道:“怎麼,驚到了我們小姐就想走,這世上哪裡有這麼容易的事情。”
話音落,馬車車伕,終於看到了男人的眼睛。
那眼睛裡面其實沒有任何的色彩,但是一旦對上,就會讓人本能的發怵,好似在這個男人面前,變成了一個死人一般。
馬車車伕頓時頭皮一麻,下意識的後退一步,不知道為何,背脊陡然冒出了一股極為不舒服的寒意。
就在這個時候,馬車的車簾被一隻手從裡面掀開,一張俏麗的臉露了出來,女人看了白衣男人一眼,瞪眼埋怨道:“王二,你作死啊,會不會趕車,想把本小姐摔死不成?”
叫王二的車伕聽到女人的話臉色大變,苦著臉解釋道:“小姐,我們被人擋了道了。”
“好狗不擋路,你讓這人滾遠一點。”女人滿臉傲氣的說道。
王二用力點頭,又是上前一步,指著白衣男人說道:“快點滾吧,不要擋著我們的路。下次眼睛記得擦亮一點,不然讓你吃不了兜著走。”
雨點,啪啪啪啪的打落在白衣男人的蓑帽上,打歪了帽簷,這個時候,終於露出了他的兩條眉毛,那是兩條無比秀氣的柳葉眉。
此時,白衣男人的眉頭微微皺起,似是在想著什麼事情,旋即,他的腳步終於停了下來,一眼看向馬車車伕。
馬車車伕本能的覺得這個長相分外妖嬈的男人有點奇怪,正要提醒一下車內的人,就是聽到車內的女聲再次傳來:“王二,你呆什麼呆,趕緊將人趕走上路啊,是傻了還是怎麼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