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格格從李氏的手裡抽出了自己的手,她誰都不怨,就怨自己,那事情出了之後大表哥她一次也在沒見上不說,所有的人都當沒有發生一般,跟她所想所預料相差太遠,確實是,只要皇上在意,那事情就發生過,皇上若不在意,就完全沒有發生,她無所謂了,嫁去蒙古就嫁去蒙古,未必就有多差!
李氏看她的樣子,有些焦急的坐起來:“你別意氣用事,逞一時之強!嫁去蒙古的公主哪一個沒有早逝?!”
大格格起了身:“看額娘說的,別人會早逝不一定女兒就能早逝,若說蒙古那地方多壞也不見得,那裡不還活著很多人,蒙古人還不照樣勇猛善戰,連皇瑪法都懼怕”
李氏嚇的給了她一巴掌:“這些話你也敢亂說!”
大格格深吸了一口氣,捂著臉,垂了眼,不再看李氏,快步出了屋子。
李氏看了看自己的手,那上面還有女兒嬌嫩的面頰上的溫熱,她又悔又心疼,從小她就捧在手心裡的孩子
年婉雯躺在自己的拔步床上,將掛在床上的香囊狠狠的揪扯著,臉色也很不好看,她跟前的大丫頭柔然只好低聲勸她:“主子,也不過就是納穆阿哥在宮裡辦的週歲宴而已,她得了一個賢做封號嗎?您何苦生這麼大的氣,只要您去了必定是”
年婉雯不耐煩的揮了揮手:“說的我耳朵都生繭子了,不必說了,自她救了十八阿哥,在皇上身邊侍疾,你就是這麼說的!在說那是一個封號的事情?!她的吉冠比我多了一顆東珠!你知道多了這一顆東珠意味著什麼?!”
柔然訕訕然的不知道接下來該說什麼,就只好乾乾的立在一旁,年婉雯很煩躁的又翻身起來,這個西林覺羅氏也太囂張了,管著府上的庶務還專寵與四阿哥,她不過是出門做個客都能被膈應到!人人都在說她的事情!
柔然立了一會又張口勸:“嫁期也近了,您可要打起精神來,剛入門是要有場硬仗要打的。”
她這話到說進了年婉雯的心坎裡:“你說的是,我自詡不比她長的差也只會比她聰明,她能有的我為什麼就不能有?”
柔然覺得口澀,有點發不出聲,只好勉力一笑。
一歲的納穆能簡單的說幾個詞,比如涼涼和瑪瑪,一個意思是額娘,一個意思是阿瑪,拐著小胖腿也能正兒八經的走幾步,一看見人先笑的流上幾尺長的口水在說,年婉雯即將進府,殊蘭管著家務有的操持,又將賓客的單子送給胤禛看了看,胤禛加了兩家別的都沒有動。
因第二日就是婚期,殊蘭到沒了什麼可忙的了,她自己帶了憐年在園子裡轉悠散步,不知覺得想起了鈕鈷祿:“去看看鈕鈷祿。”
在鈕鈷祿的事情上憐年很少插嘴,殊蘭說要去她便領著過去。
鈕鈷祿的院子在整個院子的最後面一處,很少有人到顯得有點荒蕪,門口有個十來歲的丫頭在嗑瓜子,看見殊蘭嚇的差點跌倒,見殊蘭根本不看她,才鬆了一口氣,也不敢跟著進去,就只在外頭候著。
雖然外頭是春暖花開的季節,這屋子裡卻陰冷的厲害,隱隱的能聽見有人笑,一會又在哭,殊蘭看見裡間的地上坐著個披散著頭髮的女子,身上的衣裳早看不出來顏色,地上是餿掉的飯食,也不知道已經放了多少天了,她低著頭不知道在自言自語什麼,隔一會撿著地上的飯食吃一口,隔一會又吃一口,憐年胃裡犯了酸水作嘔,殊蘭閉了閉眼,極淺的嘆了一聲,在不來看了,一切都過去了
夜裡胤禛歇在了殊蘭的屋子裡,他如今也確實沒有別的地方去,給耿氏正了身份之後就在不去,不是在前院就是在殊蘭這裡。
殊蘭看他眉宇間都是欣喜,知道他所高興的無非是番薯推廣的事情,康熙將這事情交給了他,推廣也還是從湖北開始,侍候著他梳洗笑著打趣他:“可是爺明兒就要當新郎官了,這眉眼之間都是喜色”
胤禛接過殊蘭手裡的帕子擦了擦臉,遞給她,殊蘭伸手去拿,被胤禛捏住手,一把拉到了懷裡,摟著她的腰眼裡含著笑意看她:“爺到是前幾日無意中見過一次年婉雯,明明是個風風火火的性子,卻硬要學你弱柳扶風的樣子,她也知道爺最寵你,偷著跟你學,你難道不知道?”
殊蘭愣了愣,摟著胤禛的脖子大笑起來,在沒有比這可笑的事情了,上一輩子人人都學年婉雯,重來了一回,年婉雯卻來學她,上天給了年婉雯健康的身體的時候,到底還收走了什麼?
胤禛被她笑的惹起了火,在她的耳朵上懲罰一樣咬了一口:“你就這麼高興?還不好好侍候爺,當心以後真的失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