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祖父象管小孩一樣管著我,他甚至替我安排了一樁婚事。”這想法使他火冒三丈。事實上,再辯也沒有用了——在這種工作中。象摩斯迪一樣的人理應用各種手段達成任務。但是造成這種情況的主因是他犯了一個愚蠢、重大的錯誤。幸好他已帶回他們急需的資料,沒有他,他們也能展開行動配合所有的計劃。
雖然心中又惱又氣,但想到黛蓮發現他失蹤時嬌嗔的模樣,斯迪不禁笑起來。當她發現那件在巴黎新制的禮服也同時失蹤時,嬌嗔就會變成氣惱了。那是一個英國貴族送她的禮物。嗯,黛蓮現在一定已歇斯底里地狂叫起來。
她真是個潑婦,尤其在床上的時候!她真是貪得無厭啊!
不是噘嘴、乞求、抓人,就是不停地用各種話罵著叫著。
可是,過不久他就發現自己對她的需求怒罵感到厭煩,因此偷取她的新衣服以資報復。也許她以後選男友時會謹慎一點,她丈夫還應感謝他呢!
想到黛蓮的丈夫,摩斯凱又皺眉了。這時喬安娜提了那桶熱水回來,並且站在旁邊準備服侍他洗澡——這是艾家單身廂房中的老習慣。嘶迪想,這種體恤年輕男於正常生理需要的規矩是值得讚賞的,但是其他的規定就不見得了。他的祖父還活在一個封閉自足的舊世界裡,不管成人與否,他的孫子還是他的孫子,老爺的話就是法律。這是不可能的!他的祖父應該瞭解他不能待他如囚犯,象對那些犯錯的工人一樣囚禁他。
他的黑眉毛不覺糾結在一起,把喬安娜嚇了一跳。斯迪開始更衣。把他骯髒的衣服丟給那女孩,她一邊撿、一邊輕笑著。
斯迪心不在焉地想到逃走,他望了大門一眼,不禁聳聳肩,傑麗密必定還守在門外。高大沉默的傑麗密是他祖父的貼身侍衛,曾經耐心教他射擊。傑麗密看守他就是一個證據,證明他祖父並不信任他;事實上艾富蘭曾經告訴斯迪:“我的家人如果忘記他的榮譽,做出你這種行為都不值得原諒。”祖父憤怒輕蔑的聲音使斯迪覺得自己象個初出茅廬的愚蠢少年。他的臉不禁紅起來。
這次見面一開始氣氛就很糟,艾富蘭毫不留情地批評他,輕蔑和憤怒之色溢於言表。他要讓斯迪明白,珍妮不答應婚事或斯迪不同意娶她、善待她的後果都是同樣的可怕。
“老實說,她理當嫁給更高尚的人,”艾富蘭鄙視他說,“可是因為你毀了她,只好由你來補償,我相信我一直想灌輸你的家庭觀念和義務觀念一定還在你心中留有蛛絲馬跡!”
斯迪不得不勉強答應他會娶她,天知道他的姓是否真能帶給她地位和尊敬!唯一重要的,只是以後的日子中,他並不想待在家裡陪她。可是祖父好象看出他的心思,即又下了一道命令,要摩斯迪繳械。斯迪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四處張望著,只見傑麗密站在門口;來福槍的槍托抵在地板上。
他氣憤極了,恨不得跳起來搶走他的槍,但是理智使他及時住手,他開始明瞭了兩件事——傑麗密會毫不猶豫地射傷他,他祖父也一樣。而且,他喜歡傑麗密,童年時傑麗密仁慈耐性地對待他,他們象父於一樣親近,他不可能搶走傑麗密看守下的手槍。
摩斯迪心中的怒氣幾乎要爆發,他解下槍袋無言地遞給他祖父。
“很好,現在——你發誓除非得到我的許可,絕不再佩帶其他的武器。”
他的眼睛冒出憤怒的火焰挑釁地望著他祖父,拒絕承認:“我答應你娶那個女孩,並且尊重她。可是,你要求得太過分了。我又不是個小孩子,連槍都不准我帶。”
“告訴你,維特,你的作為就象小孩子,讓你在腰上系槍,等於如虎添翼;你亂開槍的行為更象只愛殺人的亡命之徒!你的生命充滿許多機會,但你頑固的不願學習,甚至不願作個正人君子。而且你粗魯地對待你誘騙來的純潔女孩,置我們家的名聲於不顧;甚至把她置最不堪、最不名譽的地位上、把她當成你的情婦來炫耀!你這不肖的孩子,你能要求我怎麼對待你?”
他祖父劈頭一陣痛罵,使斯迪氣得臉色發白,但他靜站著沒有出聲。頑強的自尊使他不顧辯解或抗議,而且他一開口必定會瀉漏他的身分或“僱主”的身分。那是他祖父永遠不會了解的。
“你發誓不再帶手槍吧?”艾富蘭又說了一遍。
“對不起,我不能說。”
斯迪注意到他祖父的手緊抓著馬鞭,突然記起祖父過去定下許多的規矩,他的眼睛望著矗立在門口的傑麗密,小心地控制住他的怒氣,儘量柔和耐心他說:“不管你怎麼鄙視我,我都沒有違抗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