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雨虹說:“有什麼事,說吧。”
端坐在她正對面的楊乾,神情認真、目光如炬,腰板挺得筆直,朗聲宣佈:“我要申請結婚。”
楊父一聽便喜笑顏開:“結婚是好事啊!”
田雨虹清了清嗓子,回頭瞪了老伴兒一眼,接著看向兒子,“物件是誰?”
楊乾毫不猶豫的回答:“沈喬。”
“不同意。”田雨虹這句“不同意”像是早已經等在這,就等著楊乾說出沈喬的名字。
楊乾一副早就料到的樣子,神色平靜的說:“沒指望您馬上同意,現在告訴您就是想給您足夠的時間來考慮。其實呢,早晚是要答應的,早點兒答應了,咱們都省勁兒,您覺得呢?”
“這事沒什麼可考慮的,也沒什麼好談的,”田雨虹非常直接的說,緊接著又補充道:“懷胎十個月的親生女兒說扔就扔,這種人養出來的女兒,我可不敢讓你娶回家,我這人也很不好相處,耳濡目染難保沈喬以後會不會做出更加出格的事情來,為了以防萬一,從根源就要杜絕。”
☆、(六十四)聽話並威脅
楊乾雙手扶著膝蓋站起來;居高臨下的看著母親,微微嘆氣道:“多說無益,簡而言之一句話,非沈喬不娶。當然,您是我媽,我就是再不孝順;您的話我也會聽,如果您真覺得這輩子抱不上孫子也無所謂;那麼咱們這就算是達成共識了。”
“什麼就達成共識了?”田雨虹不假思索的高聲道。楊爸爸趕忙按著準備站起來的老伴,小心安撫著著;並且看似怒不可遏的衝著楊乾吼道:“少說昏話,到書房等著我。”
楊乾不僅不聽,也沒有絲毫怯意;繼續說:“我不能光明正大的娶了沈喬,但是暗通曲款這種事兒沒準兒我真做得出來,長久下去難保哪天沈喬有了,我們倆一沒結婚二沒領證,有了孩子也生不下來,與其到時候為難,還不如我現在就到醫院做一個絕育手術,一了百了。媽,您覺得怎麼樣?”
楊乾動作麻利的往旁邊閃了一下,紫砂壺幾乎是擦著他的身子過去,最終砸在沙發背上。
“你居然開始威脅我了,你說這番話的時候有沒有用腦子?”田雨虹被氣壞了,抓起紫砂壺便扔了出去,多年來從沒有人和她對著幹,她也難得會發這麼大的火,氣到砸東西。楊乾的話不僅讓她覺得惱怒,更覺得傷心,“你非她不娶,你就知道她一定非你不嫁嗎?別以為我什麼都不知道。”
相對於田雨虹的怒氣沖天,楊乾一直很平靜,並且“啪啪”的鼓掌:“您這個問題問得非常好,絕對今晚最贊。實話跟您說吧,她這輩子除了我,誰也嫁不了。要麼您就成全一對兒,要麼這世界上從此就又多了倆光棍兒,反正事兒都不大,您說什麼我都聽,我都聽您的,這總可以吧?”
“閉嘴,還不滾到書房去。”
楊乾被老爺子吼得一哆嗦,收起吊兒郎當,轉身“灰溜溜”的走向書房。
吼完楊乾,楊爸爸又回過頭,小心的哄著老伴:“別跟他一般見識,把他交給我,千萬別生氣,為這個氣壞身子不值當,我給你報仇好不好?”
田雨虹氣到紅了眼睛,拉著老伴的胳膊,聲音裡夾著哭腔說:“他說什麼話你可都聽見了,今天決不能輕饒他,得讓他好好反省。”
“好好,一切交給我,你先去休息。”
楊父進書房時,楊乾正坐在沙發上翹著二郎腿品茶,看到父親進來,忙放下腿,將紫砂茶杯雙手奉上。
老爺子冷哼:“長時間不練,我看你是好了傷疤忘了疼。”
“爸,我媽她女人,淨想些有的沒的,您不一樣,您得體諒我。沈喬為了我,和家裡都鬧翻了。您說,我要是再不作為,是不是有點兒不合適?”
“你又何必和你媽硬著來?你不是不知道,你媽一向吃軟不吃硬。”
楊乾有些忿忿不平的嘟囔:“那得分是對誰,這件事兒,她是軟硬不吃。”
老爺子拿起杯子的動作停頓了一下:“沈喬真的因為你和家裡鬧翻了?”
楊乾點頭如搗蒜般,雙眼閃爍著對未來的渴求。
老爺子嘆氣道:“今晚你鬧這一出當真是刺激到你媽了,興許,會有點兒作用。”
書房的門忽然被推開,父子二人不約而同的望過去,一瞬間都傻了。
田雨虹站在門口,渾身散發著戾氣,但是雙眼通紅,眼神有些委屈,“真有你們爺倆啊,我一顆心七上八下,你們倆還能氣定神閒的喝茶。”
楊乾連忙起身,替父親說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