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呲！”程凡輕蔑的笑了，“波尼的話你也相信？他要是不回來了，你的身體就永遠不屬於你了。”

周揚卻沒所謂，“不屬於就不屬於，我就在這兒等死。”

“等死？”程凡又是諷刺的笑笑，“你的靈魂被困在一個罐子裡，你這是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周揚聽程凡這麼說，眉梢微微的挑了挑。

程凡對周揚道，“我比波尼厲害，你信嗎？”

“？”

“波尼把你困在這裡，別人進不來，我卻能。”程凡洋洋自得。

周揚撓撓頭，“你們想怎麼樣——你和剛才那個男的，都是幹嘛的？”

程凡眯起眼睛，迎著金色的光芒，撥出一口氣，“哎——告訴你吧，波尼是騙你的，他沒幫你報仇，而是把你的靈魂賣了我。”

周揚有些氣憤——“真的！？”

“嗯。”

周揚轟的一下子從樹下站起來，狠狠抓了一把金黃的樹葉在手裡，一陣狂扔——“怎麼可能！我要見他！”

“可是你出不去。”

周揚再次癱坐在地上，一副頹廢的模樣，拾起來地上的一片樹葉，放在唇邊，吹了吹——一股悠揚的旋律隨風蕩起。

“你不想出去嗎周揚？”程凡拍拍周揚的肩膀。

周揚抬頭看著程凡的眼睛，“我出去也是死——我不想懦弱的活著。”

“懦弱？”程凡不解的問，“剛才還把我朋友揍了，你不像是懦弱的人啊。”

周揚翹起嘴角，“因為這是在我的地盤，波尼如此設定的，我在這個黃色的世界裡，力氣最大。”

“你跟我說說你的故事。”程凡又拍拍周揚的肩膀。

周揚喜歡程凡的說話方式。程凡用‘故事’這個詞兒代替了‘仇恨’、‘不幸’。周揚用說故事的方式跟程凡道明。

十幾歲的時候，媽媽被一個男人勾搭走了，家庭破碎。爸爸喝藥自盡。

周揚一路打工賺錢，一路打聽媽媽的訊息。終於在千里之外找到媽媽。媽媽已經被折磨的不成樣子。那個男人每天對媽媽實施暴力。媽媽過著生不如死的生活。

母子團聚，本來讓周揚很高興。但媽媽讓他走，走的越遠越好。因為那個男人說過，再惹他生氣就殺了她兒子。

周揚不想離開媽媽。已經失去爸爸的他想要留在媽媽身邊。

周揚說著說著，就抽泣了。

“看見媽媽渾身是傷，我想殺了那個男人。”

程凡問，“為什麼不離婚？可以走啊。”

“那男的是個小混混，在這邊有點能耐——我打也打不過，想把媽媽帶走，媽不走。說萬一被他找到，我跟他都是死。不如自己被他折磨死。你知道嗎？我生不如死啊！”

周揚拍拍自己的胸，“我一個大小夥子，連自己媽媽都保護不了！我恨我自己，於是我想死。死了就什麼都不知道了。”

“死是最懦弱的逃避方法。”程凡正色道，“就算跟他拼死，也不能自殺，那不是男人該選擇的。”

周揚看著程凡——忽然覺得程凡說的很對，“我太懦弱了？”

程凡點頭。“其實問題沒有那麼複雜和困難。你可以帶著媽媽離開那個男人，天涯海角，他怎麼可能找到你們？你選擇逃避，你死了。你媽媽要讓他繼續欺負——”

“我也這麼想過。”周揚點點頭，“可是媽媽膽小，怕被他抓回來。連累我。”

“媽媽愛孩子——其實你知道嗎？你很幸福。”程凡對周揚道，“至少你有媽媽。而我，是個孤兒。”

周揚終於找到了能夠溝通的人。把心中的痛苦一洩而出。整個人輕鬆許多；再看程凡也是對他毫無避諱，將自己的孤獨成長故事講述給他，讓他知道世界上並不是他一個人可憐。

“人活著都是要經歷苦痛的。”

“我要出去，我要保護媽媽！再不逃避了！”周揚憤憤道。

“不是你想出去就能出去，但只要你聽我的，我肯定會想辦法讓你出去。”

跟周揚的溝通就這樣結束了。等程凡回到現實之中，卻見史文龍和趙學男一個睡在沙發上，一個睡在床上。房間之內鼾聲四起，茶几上面還有吃光的外賣飯盒。

呵！這兩個小子，在我工作的時候，二人叫了炒菜啤酒不說，吃完還睡了！一看牆上時鐘，下午三點。跟周揚這一聊就是四個小時。

程凡把趙學男腳上的一隻襪子拽下來，放在他鼻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