聲而斷。
那男子顯然沒想到甄命苦竟然連問都沒問就將他放了,看了他手上的匕首一眼,抬起頭一臉驚訝地問:“兄弟你為何連問也不問就為我鬆綁?”
甄命苦重新將匕首塞回腰間,說:“跟鹽幫作對的,就是我的朋友,而且我看你現在這樣子,未必能拿我怎麼樣。”
那男子虛弱地笑了起來,艱難地掙扎地站起身,也許是被綁得太久,氣血不通,兩度摔倒,拒絕了甄命苦的攙扶,站起身來靠在船艙的牆壁上,大口大口地喘著氣。
甄命苦這才發現他的雙腿被利器刺穿了兩個大洞,已經感染髮炎,散發出一股惡臭。
難得他還能面帶笑容地跟他說話。
對方看著他問:“兄弟如何稱呼。”
“我姓甄。”甄命苦見對方沒報姓名,不知對方底細,也沒報上姓名。
也許是感覺到甄命苦的戒心,對方臉上帶著一絲歉意:“甄兄弟,不好意思,在下是被官府追捕的逃兵,不敢輕報姓名,以免連累兄弟你,並非有意輕慢,救命之恩,日後定當厚報。”
甄命苦說:“不必了,舉手之勞而已。”
那漢子問:“兄弟來這莫非是想找什麼人?”
甄命苦搖了搖頭:“想找一張賣身契。”“那兄弟可來錯地方了。”那漢子有氣無力地說,“這裡是鹽幫洛河分舵的倉庫,除了從各地擄掠來的女子,再沒有別的東西,我看兄弟也是心地善良之人,不然剛才也不會想要釋放這些素不相識的女子了,只是兄弟你若沒有妥善安置她們的辦法,還是最好別碰她們為好,否則非但幫不了她們,反而會害了她們。”
甄命苦奇道:“這是為何?”
那男子彷彿聽到了一個弱智的問題,訝道:“莫非兄弟連鹽幫的底細都不清楚,就冒然到他們的老巢來鬧事?若是被鹽幫的人認出兄弟你,你本事再大,只怕也難敵他們人多勢眾。”
甄命苦點了點頭說:“鹽幫我是不太瞭解,不過我還不至於傻得讓對方知道我是誰。”
“可你連臉都沒有蒙。”
“他們已經看不見我長什麼樣了。”
那男子一愣,接著恍然,沉聲道:“這幫畜生也確是死有餘辜,就算兄弟你不殺,我日後傷好了,也定會回來將他們殺個精光!”
“人不是我殺的”甄命苦頓了頓,“老實說,我現在正強忍著噁心,一會估計要吐。”
那男子並沒有將甄命苦的話當真,似乎並不相信有人會因為幾個死人嘔吐,指著那些一臉驚恐看著他們說話的女子說:“這些女子都是鹽幫從各地搜刮來,準備送往洛陽各大妓院賣個高價的,所以她們呆在這裡暫時不會有什麼危險,可若是她們逃出去了,一來她們大多都是些平時足不出閨房的小姐,二來她們也無一技之長,除了出賣姿色,也沒有其他生存的能力,就算逃出鹽幫的魔掌,也會被洛陽的那些地痞無賴抓了賣到下等妓院裡去,下場更是淒涼,比起被鹽幫送到高檔妓院接受訓練,成為各地青樓紅牌來,你放了她們反而是把她們給害了。”
甄命苦聞言一陣默然。
那男子嘆了一口氣:“其實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如今天下大亂,像她們這些貧窮弱女子,能得以安身立命就已經是萬幸,就算兄弟你想幫,也未必能幫得了,沒了鹽幫,也還會有其他幫會插足進來,她們終究逃不過被賣入青樓的命運。”
“難道就這樣放著她們不管?”
“不如兄弟問問她們願不願意跟你走。”
甄命苦半信半疑地走到其中一個女子身邊,解開她口中的布條。
果然如那男子所說,當甄命苦問她們願不願意跟他一起走時,無一例外地搖頭。
那男子見他心有不忍,只好說:“兄弟若實在不忍心,倒是有一個辦法可以救她們。”
甄命苦急忙問:“什麼辦法?”
“高價買下她們,娶了家做妾室,讓她們成為你的女人,你養活她們。”
甄命苦被嚇了一跳,聲調提高了八度:“你開玩笑的吧。”
“李某從不開玩笑。”
95 何止萬卷
從船艙裡出來,甄命苦與那男子在碼頭分了手。
除了噁心反胃,他一無所獲,儘管覺得不妥,卻也只能聽從那名中年漢子的勸告,將那些女子留在船艙裡。
那漢子始終不願接受甄命苦要帶他到孫郎中那裡醫治傷口的建議,堅持要自己一個人離開。
甄命苦看他去意堅決,只好作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