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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6部分

,拖著一路迤邐的彩旗望塢堡旋走,安心倒在錦繡玉織的車架內品嚐葡萄酒。

蒙撒車架之後,便是聶無憂與李若水的車輦。聶向晚留在最後一輛青車裡,押送財帛物資。她撩開一角窗幔朝外觀望,只見風騰古府沐浴在秋陽之下,袁擇的塢堡屹立於眼前,大塊礫石枕著胳臂粗的銅梁,壘得直通天階,像是穿上了甲冑的巨人。

聶向晚正在細細打量,車窗外逸來一句清冽的聲音:“袁擇的城堡不易攻進去,只能從內部突破。”

聶向晚微微笑道:“謝郎與我想法一致。”

謝照策馬走在一旁,沒有再說什麼。他聽從聶向晚的計策,帶領石城騎兵殺敵十萬,替蒙撒建立了汗血功勳。蓋氏兄弟留守沙臺,他作為騎將首領,本應帶兵沿央州東南側邊境撤退,押解戰俘入海鎮修築城堤。待來日皇后賞給蒙撒食邑後,他和騎兵再被整編成蒙撒私募的甲兵,入駐食邑以圖後事。

若能自置甲軍,足以證明蒙撒十分受皇后恩寵。正是為了保住這種恩寵,蒙撒不遺餘力蒐羅各種奇珍異寶進獻給皇后,甚至還涉及到了一些私密的玩意兒。但,無論他怎樣張羅,都十分忌憚其他面容秀麗者進宮,放眼觀望整個白衣巫祝隊伍,均是一色沉默寡言的農家漢子。

聶向晚自然也注意到了這一點,傍晚與聶無憂商議時,聶無憂一席話點醒了她。“國師不僅深受皇后寵信,還是皇后的入幕之賓。”

聶向晚不著痕跡地打量一下蒙撒拈著小鬍子的身影,臉色微微一怔。

聶無憂笑道:“沒想到?”

“完全沒想到。”

聶無憂又笑道:“皇后精力旺盛,喜歡身材偉健男子,國師好不容易上了皇后的床第,自然要費力保住位席。因此,你若要謝郎舉事,可得將他藏深些,避免國師的猜忌。”

聶向晚的確想將謝照帶入宮廷中,讓他與皇帝相認。但為了不忤逆蒙撒的心意,造成暗通款曲的嫌疑,她當先請示蒙撒,言稱謝照不受任何嘉獎,只願化身為僕從,一生侍奉蒙撒。

蒙撒尚在遲疑:“難道謝郎要和小童一起,住進我的別院裡?”

他對聶向晚只稱“我”,可見已經親信她不少。

聶向晚還待遊說,謝照依照北理禮儀向蒙撒施了一禮,非常乾脆地提起尖剔刀,劃傷了自己的面容。頓時,一條鮮紅的血痕橫亙在俊秀容顏上,雖沒傷著骨頭,但是淺顯的疤痕是少不了的。

聶向晚心痛得直呼氣,蒙撒連忙笑道:“謝郎決心不小,本國師就網開一面,帶謝郎入宮吧。只是有一條,謝郎除戰甲做僕從,必須入我白衣教來,穿上教服,不可隨便走動,日夜侯在別院裡,等本國師吩咐。”

聶向晚已經拉住謝照的手腕,這才讓他沒劃下第二刀。

蒙撒見兩人神色始終恭謙,言談舉止之間不住尊崇自己,料想他們也沒有任何異志,日漸倚重於他們的能力。蒙撒手上沒有將才,聶向晚騎白熊從天而降,替他解決所有的困難,自然使他樂得愜意。聶向晚趁機進獻最後一箱珠寶,有意安排蒙撒看到他們的家底,以示沒有後退之心。蒙撒摸摸修剪得當的小鬍子,當之無愧地受用了珠寶,轉身進獻給皇后。

歸程之上,謝照果然穿著白袍,綰髮戴帽,策馬走在青車一旁,充作聶向晚的隨護。他的容貌過於俊秀,與人接待時只能微微低了頭,聶向晚隔著車幔看到他的影子,忍不住輕輕一嘆。

謝郎在外神色依然,淡淡道:“我不委屈,不用覺得過意不去。”

一道山陵堵在路前,騎兵營依靠軍令,必須與蒙撒隊伍分道揚鑣,帶著戰俘前往海鎮。胡兵隊長縱馬跑回,手把手搭住謝郎的肩膀,用男兒才懂的禮節告別,咧嘴笑著說了一句:“保重。”

謝照雙手作揖道:“兄長保重,謝郎每日必當為兄長祝禱,期望早日與兄長重逢。”

隊伍如常行進後,聶向晚坐在車裡傳出一線聲音,細細問道:“暗語?”

謝照同樣傳聲回來:“是的。”

“沒有謝郎鎮守的騎兵營,胡兵不會逆反吧?”

“不會,軍裡的漢子一向重承諾,何況我還留了副將做主帥。”

聶向晚放下心來,隨車悠悠盪盪駛向前方。一座座連綿青山後退,黃沙路面逐漸稀少,銜接而來的便是筆直的走馬道。伊闕坐落在山前,用一種高瞻遠矚的姿勢俯瞰城池,像極了雲霧中的巨力神。最高的玉石街上,一棟樓塔拔地而起,八角飛簷吞吐著風聲,帶動清脆銅鈴響徹雲天。

聶向晚只能瞧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