嫻兒在經過婉兒身邊時,她滿懷感激地在她身後說了聲“謝謝。”只見她的身子僵了僵,倒也不回應,就走了。
人都散得差不多了,婉兒卻看到嫦兒仍癱坐在石板地上,淚痕還未擦乾。
“婉兒。。。。。。”
“別說了,快去吃早吧。”李婉兒笑笑,其實,想開了也就沒什麼,不用都將人往壞處想,自己會更快樂些。
嫦兒像是鬆了口氣,起身去往食膳堂,婉兒望著她的背影,心中還是困惑,奕姑姑是如何知道的?看她進來的陣勢,就是當場捉賊,早有防備,不像是夜巡。
雖然這個謎團沒有解開,但至少,她心裡已經明亮了些,是友是敵,似是有了判斷。只是這深宮內院的可怕,也讓她長了見識,這才入宮第一天,就已經驚心動魄,人鬼難分,今後的日子還長著呢,要想活著出去,只怕得提起十二分的精神。
這院裡的地板是石青石鋪成,又適逢初春,更是透著一股寒氣,最要命的是膝蓋,因為石頭的不平整,加上衫裙偏薄,咯得生疼生疼。婉兒一開始還在死命地詛咒,罵自己沒有先見之明,昨晚就應該找個厚布墊墊在關節處,到了後面,就已經根本不是疼的問題,而是整條腿都麻了,完全失去了知覺。
她偷眼瞄了瞄四周,大家這會兒都去了食膳堂,應該沒人會來關心她了吧?如此想來,自己像傻瓜一樣一直跪著,豈不是太可笑了?想到這裡,一屁股就跌坐在石板上,揉著發麻的雙腿,正想活動活動,卻聽一聲斥喝,“李婉兒,你還想再領罰麼?”
嚇得她全身打了一個激靈,不知從哪裡冒出來的矜兒出現在她的面前。婉兒甚至懷疑她連飯都沒吃,就在暗處一直盯著自己。心裡直打鼓,很明顯,自己的小聰明在這裡是不受用的。忙又端端老老實實地跪好。
那矜兒可不管這許多,走到她面前,身後還跟著一個婆婆,手中拿著一把戒尺,惡臉兇面地往她面前一站,“伸出手來。”
“做什麼?”婉兒跪得久了,神經也變得極度的緊張,警惕地反倒將手往裡縮了縮。
“伸出來,還有五十下的手板。”那矜兒鼻子朝天一哼。
不等婉兒主動獻手,那老婆子已經等得不耐煩,將她的手生拉了出來,“放好,不許縮,否則打在身上,可怪不得老婆子。”
這種挨板子的事,婉兒努力地回憶了又回憶,只有以前小時候調皮,媽媽兇她的時候才會打幾下,但也只是細長的小條子,哪捨得用可怕的戒尺。不想如今到了這唐朝當了千金小姐,還得受這份罪,真是有苦沒處訴,有冤沒處說。
“啪。”一個戒尺打下來,她彷彿聽見了自己皮開肉綻的聲音,眼淚疼得直往外冒,衝著老婆子直吼“你這麼重幹嘛?”
很快她就知道自己錯了,老婆子的第二下更狠,彷彿是全盡了全身的力氣,她本能地將手往回一縮,戒尺落在了她的大腿上,痛得她呲牙咧嘴卻不敢再吭聲。
十幾個板子下來,她已經是被人按著強拉著手打得她彷彿聞到了自己身上血腥的味道,意識也漸漸地開始模糊,連最初撕心裂肺的慘叫轉換成呻吟,腳上的麻木,加上手上血肉模糊,她覺得身體已經完全不屬於自己的了,那老婆子打得累了,居然停下來喘了口氣,與抓手的婢女交換位置,繼續奮戰。
為避免誤傷到婢女,打的位置總是會略微朝裡一些,最疼的就是打在小拇指的末端,那種鑽心的,尖銳的疼痛讓婉兒連死的心都有。最後一下讓婉兒有意識的,就是板子打在手腕的靜脈上,那一瞬間,她似乎看到了那張英俊的臉,正心疼地望著她,她的嘴唇動了動,喉嚨裡發出卻沒有人聽到的是“凌楓,救我。”
第五十四章 愛神降臨
李婉兒只覺得自己被擁入一個溫暖的懷抱;如煦日般烘得她懶洋洋地拱了拱,貼得更緊些。迷迷糊糊間,一覺醒來,看到唐楓就站在她的床頭。
“你怎麼進來的?”她用手格了格刺目的陽光,是誰允許他這樣自由地出入自己的家;而且還將窗簾全部拉開。
“你已經將自己鎖在這裡面快一週了;是死是活,我總得看看吧?”唐楓搖搖頭;原來一個女人如果邋遢起來;是如此的不堪入目,蓬亂的頭髮;疲睏的眼睛,加上這些日子的自暴自棄,連膚色都顯得暗黃了許多。
“這又與你何干?”她翻個身將臉朝裡,“出去,我要起來了。”
“那就起來吧,我不在床上,不佔你空間。”唐楓好脾氣地撿起地上的零食袋,這個屋子,簡直沒法插足,看看這些天,她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