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開臥房的門,祝蘭臺見鳳崇正坐在桌前,不知道在看著什麼書,一副全神貫注的樣子。微微一怔,祝蘭臺心想,是了,自打上次鳳崇賴在德馨院不走之後,就一直在德馨院的臥房休息,跟自己同床而眠,一副理所當然的樣子。
當然,那張大床自然是每晚都被隔開的。
“還沒睡嗎?”祝蘭臺掩上門,低聲道,直接錯過鳳崇身邊,坐在床上就要躺下去睡覺。
“你去了哪?”鳳崇的聲音平靜無波,可是隻有他自己明白內心壓抑的咆哮。祝蘭臺前腳一抬,就有人後腳跟鳳崇報告了鳳浪擄人的事,所以鳳崇憂心忡忡,坐立不寧,好不容易等到天黑,終於等到祝蘭臺回來了。原以為祝蘭臺會開口解釋什麼,沒想到祝蘭臺竟然打了招呼就要倒頭睡覺?鳳崇覺得,自己所有的期待和憂心剎那間都成了可笑的笑話祝蘭臺聞言,止住睡下的趨勢,困惑地看著鳳崇。祝蘭臺知道她和鳳崇的關係漸漸地融洽了起來,甚至有人都開始推測她什麼時候會替鳳家生下下一任家主的繼承人。但是鳳崇應該很清楚,那些不過是表面現象,他們還沒有到什麼事都要相互報備的境地吧而且,在心底,祝蘭臺是覺得有那麼一點點對不住鳳崇,畢竟她現在是鳳崇名義上的妻子,當著別人的面兒跟鳳浪走掉,其他人會誤會什麼吧。所以,祝蘭臺不想回答這個問題,更不想提起鳳浪。
“沒什麼,就是在街上閒逛得久了,忘了時間,這才回來晚了”祝蘭臺低聲道,不經意間瞥到鳳崇嘴角的一絲冷笑,祝蘭臺心裡一驚,故作鎮定地補充說:“分別之後,我一直在街角的一家豆腐店裡。”
祝蘭臺心想,自己怎麼就忘了鳳崇曾經為了保護她,將影衛派來保衛她的安全的事了呢?怎麼就不記得鳳浪擄走她那次是鳳崇帶著黃志去救自己的呢?只怕在開口問之前,鳳崇對她的行蹤已瞭如指掌,知道她跟鳳浪離開,甚至還單獨相處了一段時光。
心底有點不舒服,雖然知道鳳崇吩咐影衛跟著她是為了保護她的安全,祝蘭臺還是有一種被監視的感覺,感覺自己處在劣勢,沒有絲毫的主動權。
鳳崇心底百轉千回,一肚子的怒火和不滿,出口,卻只是雲淡風輕:“不早了,早點睡吧。以後出去記得說一聲,我不是監督著你,只是因為一時尋不著你會很擔心。”
這是鳳崇第一次對祝蘭臺表露自己對祝蘭臺的關心,說完,鳳崇便搖起輪椅,朝外走去。
“你今晚不在這裡睡?”祝蘭臺見鳳崇要離開,衝口而出,說完便驚覺自己表現得太過明顯,像是想要邀請鳳崇同榻而眠,害怕鳳崇因為她跟鳳浪私自出去的事就討厭她一樣。
低了頭,祝蘭臺扯著自己的袖口解釋道:“我是說,你,我”
見祝蘭臺說了半天也沒說出個所以然來,鳳崇嘆息一聲,解釋道:“我不是因為生你的氣所以要離開,是因為最近那邊動作頻繁,我有些事要跟黃先生商量一下。”
雖然知道鳳崇心底怎麼想自己不應該在意,但是祝蘭臺還是覺得有點點的內疚。點點頭,祝蘭臺輕聲說:“早點休息。”
鳳崇微微一笑,轉身離去,只留給祝蘭臺滿室的寂靜。
靜靜地坐了一會兒,實在覺得乏了,祝蘭臺便倒頭睡在床上,算了,反正也想不明白,索性便不想了吧。
鳳崇一路到了正書房的時候,黃志已經在等著。看黃志對自己客氣而疏離地微笑,鳳崇心頭一陣苦澀,當初他只把黃志當做假想敵,怎麼就沒想過,那個將祝蘭臺擄走幾天單獨相處的鳳浪,才該是自己最大的敵手。這不,那麼久之後,鳳浪還是找來了,甚至當著眾人的面就讓祝蘭臺乖巧地跟著他離開了。
“以前若是我對黃先生有什麼做的不對的地方,還請黃先生見諒。”鳳崇微微一笑,誠意十足地道歉。
黃志一怔,旋即微笑,說:“主公客氣。”
相逢一笑泯恩仇,鳳崇和黃志都明白,他們之間雖然離著以前若朋友的狀態還有很長的一段距離,但是至少曾經橫亙在兩人之間的祝蘭臺,已經不再是他們之間的障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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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說你今天將祝蘭臺擄走了?”棲霞院的書房裡,鳳海天淡淡地問,隨意地瞥了鳳浪一眼:“好幾年不回家,一回家就惹了這樣大的亂子,看來這些年你在外面倒是沒什麼長進。”
對於自己的獨子鳳浪,鳳海天雖然關心,但是比起他的大業來,鳳浪也只能靠邊站。
鳳浪依舊是一副放蕩不羈的樣子,並沒有因為鳳海天是他的父親而收斂許多。邪魅地一笑,鳳浪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