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惜之的腦袋還有些昏沉,眨了眨圓溜溜的大眼睛,發現它所在的地方,不是盤龍殿的床鋪,而是御書房。
唧唧聲音虛弱得不像是自己的,席惜之抬起爪子,有氣無力的拍了安宏寒一下。
安宏寒立即停下筆,緩緩低頭,見小貂已經轉醒,伸手就摸了摸它的頭。
“得了這次的教訓,看你以後還敢不敢同情心氾濫?”安宏寒又氣又急,一開口就成了叱喝的話。
席惜之精神不佳,掀了掀眼皮子。渾身不舒服,折磨著小貂的神經。腦子如同一團漿糊,散亂得不能夠思考。席惜之用爪子拍了兩下自己的頭,企圖讓自己變得清醒一點。
如果它沒有記錯,那一日,它認為自己死定了。蹲坐在密室角落,瞅著熊熊的烈火席捲一切。就在她的意識渙散的一刻,有一抹金黃色人影衝進火海,硬是抱著它逃出生天。
毛茸茸的小腦袋轉向安宏寒,看著他一身龍袍加身。席惜之縱使不用想,也知道那一刻解救她於水火的人,肯定安宏寒。眼睛頓時變得溼潤,除了師傅之外,只有這個男人對自己最好了。
也許是因為受傷,席惜之變得特別感性,伸出舌頭就舔舐安宏寒的手背。
眼光恰好瞅見他的手臂,一條寸長的傷口離席惜之不過幾厘米遠。它記得——因為火勢太大,房樑上的瓦片不斷掉落,隨處都是滾滾的濃煙,連續不斷的琉璃瓦和木樑朝著他們砸來,安宏寒以身為盾,抱著它衝出大火的包圍。
這條傷口,就是那時候割傷的。
☆、第六章
唧唧
這聲呼喚帶著感激,又帶著感動。席惜之伸出爪子輕輕拍打安宏寒的手背,一貂一人以自己特有的方式交流著。
儘管小貂不能開口說話,可是安宏寒瞅著它那雙水靈靈的眼眸,總是能夠清楚的讀出它所想表達的意思。
“朕也不知道為什麼會衝進去救你。”安宏寒實話實說,當時情形由不得他多想,他一腔心思告訴自己一定要去救,“你就當朕當時昏了頭。”
捉摸不準安宏寒的心思,席惜之揚起小腦袋,緊緊的盯著他。縱使安宏寒什麼話都不說,可是席惜之卻不能當做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過。這種救命大恩,怎麼能忘記?
席惜之凝視著救命恩人,目光灼灼。
強撐著精神,席惜之剛想站起來,卻因為力氣不夠,又摔到在安宏寒的腿上。
後背火辣辣的疼,席惜之疼得上下牙齒直打顫。下意識回頭看傷勢,入眼的第一眼,就是光禿禿的後背,那裡一塊灼燒後的傷疤。因為塗抹過藥,上面覆蓋著白色的藥膏。
席惜之忍不住唧唧叫喚,伸長了脖子,努力往後面轉,想要看得更加清楚。
毛髮就猶如席惜之的衣服,這會衣服被剔去一大片,令它覺得渾身不自在,就像全身赤(和諧)裸的站立於人前。後背陣陣發疼,席惜之無精打采的趴在安宏寒的腿上,恨恨的想,此仇不報,誓不為貂。
它從來不會去招惹誰,可是安若嫣卻遷怒於它,害得它受皮肉之苦不說,還使得它失去一片光澤順滑的毛髮。
也不想想,它全身上下就這身毛髮最值錢!
欠債還錢,天經地義。這筆賬,席惜之總得討回來。
太監宮女見小貂醒了,都朝著這邊投來目光。
可是席惜之卻不願意讓別人看它這幅狼狽的模樣,努力掀起安宏寒的衣袍,把自己緊緊的包裹住,阻擋別人的目光。
“真是死要面子。”飽含著寵溺,安宏寒戳了戳小貂額頭。
由於受傷,席惜之食慾不佳,滿桌子的菜餚,擺放在它眼前,也提不起它一絲興趣。扭了扭脖子,席惜之找到一個舒服姿勢,毫無精神的闔上眼睛,又繼續和周公下棋。
它不吃不喝,急壞了一大幫奴才。
林恩頂著安宏寒釋法出來的威壓,“陛下,御膳房已經換了不下百道菜了,可是鳯雲貂仍是不肯進食。”
安宏寒看在眼裡,也是憂心忡忡。如今小貂正是受傷之際,唯有好好補充營養,傷勢才能癒合得快。
“去清沅池抓鳳金鱗魚,讓御廚做清淡些。”
於是乎,每日一條鳳金鱗魚,清沅池內養的魚,又少了一大半。
美滋滋啃完一條魚,席惜之拿爪子擦擦嘴,儘量避免自己想起後背的那塊傷。瞅著所有人都以異樣的目光盯著它,席惜之往後一縮,迅速奔向安宏寒,扯過他的袖袍,蓋住自己。
看見那塊灼傷,安宏寒就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