群樓之間,那樣的格格不入。
蔚海藍望著前方的建築,拿出手機撥打他的號碼。
電話接通了,他的聲音依舊是低沉的好聽,富有磁性。
他漠漠“喂”了一聲。
蔚海藍的心卻突然揪緊,光是聽到他的聲音,竟然也會如此緊張,深深呼吸,她輕聲說道,“我在林恩外邊。”
那頭平穩地回道,“有事?”
“能見個面麼?”她問,忽然有些莫名失落。
“正忙。”他簡短拒絕,不容異議。
“我可以等的,你什麼時候有空?”她鍥而不捨地追問。
他惜字如金,“說不準。”
“我在外邊等你,你忙吧。”她將電話結束通話,抬頭瞥向五樓。
那是他所在的辦公室。
從大樓裡不斷有人而出,職員們陸續下班了。
燈火初上,夜色愈發深沉。
而在事務所門口,那道纖瘦的身影,一直在等候,固執地不肯離去。
王珊不知道是第幾次跑來回稟了,“雷先生,夫人還在外邊等。”
雷紹衡正一邊喝著茶,一邊拿著報紙在瞧。
他並沒有理會,王珊又退了出去。
又過了許久,雷紹衡終於抬起頭來,側頭望向時鐘。
這都過了三個小時了。
直到第四個小時,雷紹衡揚手甩了報紙,起身踱出辦公室。
王珊就在外邊的小辦公間等候,瞧見他出來了,也是鬆了口氣。
路燈灑著昏黃不明的光,蔚海藍忘記自己站了多久,只感覺雙腳好像麻木了,所以一動也不能動。
她也曾經這樣等待過。
那是多年以前,她被公司選中前往紐約深造。那是最後一天,次日就要答覆亞倫,到底是去還是留。她來到他的事務所前,靜靜等待他。她不知道他會在什麼時候出現,只是想著若是等不到,那就作罷。
然而今日,她卻主動打他電話。
她說她要見他。
雷紹衡走出事務所大門,餘光掃到她的身影,嘴角的笑,也帶著一絲冷。
他對她視若無睹,就要上車。
蔚海藍急忙忙上前,可因為站得太久,雙腳麻木,所以她走過來時,有些不適的一瘸一瘸。
蔚海藍怕追不上便加快了步伐,隻身攔在他的面前。
她抬頭,他冷漠微笑平視,兩人的視線撞個正著。
蔚海藍不由得想起那個摩天輪的早晨,他的笑怎能那樣溫暖,此刻卻又這樣冰冷。
她默了下,開口說道,“雷律師,能不能耽誤你一點時間。”
那時她可不是這麼低聲下氣的,那時她會說:雷先生,我有事找你談。
雷紹衡道,“有什麼事兒說吧。”
顯然他不願意和她單獨相處,蔚海藍直截了當地說道,“風景辛的案子,林恩事務所的律師,能不能接?”
“這你可得問他們,問我沒用。”雷紹衡笑道。
莫要說林恩了,就是整個春城的事務所,哪個不是以他馬首是瞻。他要是給句話,接案的律師大有人在,也只需他一句話,無人敢再問津。蔚海藍知道他是在回絕她,她不疾不徐說道,“那我請雷律師辯護行麼?”
雷紹衡望著她的眼睛,大而明亮,他笑得更魅也更冷,“我早就不接案子了。”
“不能破例麼?”蔚海藍急急問道。
王珊在後邊聽得皺起眉頭,要知道雷紹衡早已經是出了名的難請。想要他接案子,那是非常不易的事情。雷紹衡接案子有三個規矩,只要不符其中一則,他都不接。儘管如此,前來找他的人卻依舊是絡繹不絕,多數是碰釘子的。
此刻,前來找他接案的人是蔚海藍,又會怎樣?
雷紹衡幽幽反問,“你不是要去義大利?”
蔚海藍怔了下,他卻繞過她,徑自往停靠的車而去,“我不會接。”
等了四個小時卻仍然是無果而終,蔚海藍想到馬上是月末,而亞倫也聯絡她,讓她準備準備,隨時可能要走。這樣的時刻,蔚海藍又如何能走,她回絕了亞倫,決定不去了,亞倫則是大為吃驚。任由亞倫勸說詢問,蔚海藍隻字不說,也不再緩轉心意。只是辜負了亞倫的期許厚愛,讓她感到難過。
蔚海藍在早晨再次來到林恩,從冷冷清清等到了職員上班。
上午近十點,蔚海藍才等到了他。
雷紹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