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上了茶水,姚思廉問道:“是不是遇到什麼困難了,儘管說出來,只要我能幫得上忙,決不推辭。東山這孩子跟了你之後,也算是幹了一些正經事。這讓我感到很欣慰。我以前以為他已經沒救了,七七八八講了一大堆道理,可他就是聽不進去。看來在這方面,你應該比我更有辦法。”
陶如軒急忙擺擺手道:“姚主席千萬不要這麼說。哪兒是我有辦法,主要是姚東山本質上不壞,只不過一直找不到自己的價值,我也就是盡己所能吧。”說完停頓了一下接著道:“我今天來找你的目的,我想就是我不說,你肯定也已經猜到了。在你跟前,我不敢說假話,並不是我有意要跟誰過不去,也不是我有多麼的高尚,而是我現在可以說已經被逼的走投無路了。當然了,對於汾城的情況,你比我更清楚;對於一些人,你也比我更瞭解。我也想過要讓步,想過要忍讓,但就怕最終的結果還是會一樣的。所以,我只能咬緊牙關拼一拼。”
陶如軒並沒有把話說透,但是陶如軒相信,姚思廉肯定能夠理解。劉、方二人以及烏俊奇,在汾城的情況已經不是一天兩天了,可以說家喻戶曉,只是沒有人敢擺在桌面上說。
姚思廉長吁一口氣道:“小陶縣長,你想要給我說什麼,我心裡非常清楚。但我還是要首先告訴你,太危險了,弄不好會搭上自己的身家性命。我給你說這話,決不是危言聳聽。我不知道你記不記得原來的文化局局長馬齊昆。他被人打死後扔在了文化館後面的廢舊廁所裡面。這個案子至今沒有結果。你知道為什麼嗎?”
陶如軒的神經一下子提了起來,搖頭道:“不知道,難道這裡面還有別的什麼原因嗎?不是說是他查網咖查的狠了,被人暗害了嗎?”
姚思廉卻不進一步說下去了,淡淡地笑了一下道:“這不過是掩人耳目的說法。我想給你的說的是,有些事情並不像你表面上看到的那麼簡單。所以,我希望你最好還是能想好了再做決定。”
沉默了一下,姚思廉接著道:“還有一件事情,我想你也應該知道一些,寧樹彬是寧振全的侄子,但是這一次汾城縣委班子調整的時候,卻被劉騰和方華民擠走了。你就不覺得奇怪嗎?”
這是陶如軒一直百思不得其解的事情,按說以寧樹彬跟寧振全的關係,寧樹彬即便在副處級幹部選拔的過程中犯點什麼錯誤,也跟本沒什麼不值當的,只要有寧振全的周旋,寧樹彬完全可以把責任推到羅俞敏的頭上,然後市委從輕處理羅俞敏,也就萬事大吉了。
再則,即便是寧振全萬般無奈,不得不做出這樣的讓步,按照一般邏輯來講,也不絕會劉騰和方華民上來。可最終的結果卻是讓大家大跌眼鏡。非但劉騰和方華民上來了,而且寧振全好像也並沒有怎麼怪罪這二位。對於這樣的結果,如果要做出一個合理解釋的話,那就只能說明寧振全並沒有怎麼過問此事。然而這樣的可能性又有多大呢?恐怕幾乎是零!
見陶如軒愣在那裡半天不說話,姚思廉便接著道:“因此我要給你說的是,這潭水深的很,歷歷害害的關係,可以說根本看不到底,並不是誰想撼動就能撼動的。你老丈人主政的時候也是張一隻眼閉一隻眼的態度。要不然,他恐怕早就是現在這樣的下場了。”
陶如軒不禁問道:“難道顧書記的事情也跟此事有關?”
姚思廉擺擺手道:“這個不好說。我想你老丈人也不會給你說。他跟汪建設的矛盾由來已久,一直是他占上方,這跟豐源市委的支援是分不開的。後來汪建設想翻盤,你老丈人就把汪建設送進了監獄。這樣一來,恐怕就讓某些人產生了擔憂,覺得你老丈人做得有些過了,而且事先沒有跟市委通氣。所以最終讓他下來,也是遲早的事情。不同之處,也就是個手段問題了。當然,你老丈人的下場還算不錯,起碼沒被人家送進去。”
陶如軒不禁聽得呆了,怔怔地看著姚思廉,幾乎沒有經過任何思考便問道:“你的意思是說,汾城發生的一切都在市委的掌控之中,並沒有所謂的意外?”
姚思廉點了點頭道:“可以這麼說吧。我剛才也給你說了,意外只是表面現象,也是遮人耳目的手段。”
說到這裡,姚思廉停在那裡看著陶如軒,接著問道:“聽完這些後,你有什麼感想?”
陶如軒像被是定在了那裡,半天沒說出一句話來。他忽然感覺自己所面臨的不僅僅是官場,恐怕還有更加複雜、恐怖的東西,好像一張血盆大口,張開了便能將一個活生生的人吞下去。
見陶如軒不說話,姚思廉便轉身喝茶去了,發出吸溜吸溜地響聲。剛才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