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平卻爽朗地笑了笑道:“小陶,你現在變得越來越謹慎了。金鑫房地產公司已經咂在我們手裡了,只要能把他盤活,對我們來說就是天大好事。再則說了,赤腳的不怕穿鞋的,我們怕他什麼?”
陶如軒不便再說什麼了,只好通知相關單位儘快跟這位賈先生取得聯絡,心裡卻一直忽忽悠悠的,總覺得顧平弄不好要在這上面吃虧,可自己不過是個秘書,說的重了,顧平正在興頭上,不免不悅。
事情很就得到了落實,雙方約好了在大酒店見面。
中午顧平特意換了一身西裝,繫上了領帶,皮鞋也是擦的蹭光瓦亮,還跟陶如軒打趣道:“賈先生雖說是華僑,但終究是外國人,咱們不能讓他們小看了,說我這個縣委書記不懂商務規矩。”
還沒等陶如軒說話,一旁的發改局局長馮振亮就奉承道:“顧書記往那兒一站就有一股天生的虎威,就算不捯飭也沒人敢小看。”
馮振亮本來是一句拍馬屁的話,卻拍到了馬蹄子上。顧平雖然在工作方式上做了一些調整,也漸漸顯出了一把手的霸氣,卻更願意讓別人說他講民主、講原則,對虎威這樣的詞語當然不大喜歡跟自己聯絡在一起。
“馮局長在局裡恐怕也是虎威十足吧?”顧平一邊在鏡子前照了照,一邊不冷不熱地問道。
陶如軒急忙在一旁給馮振亮使了個眼色,馮振亮就領悟到了陶如軒的意思,急忙改了口道:“其實我在局裡還是挺講民主的。關鍵是有您這樣的榜樣,我們不講民主都不行,人家會說顧書記都講民主,你馮振亮有什麼資格不講。”
顧平的臉上就露出了淡淡的笑容道:“不要事事都把我扯進去。不過講民主也是一件好事。民戶集中、民主決策,也是我黨執政法寶嘛。就算是老虎也難免有打盹的時候,事事講民主、時時講民主,把大家的意見集中起來,少數服從多數,就會減少很多工作和決策上的失誤,讓黨的事業少走彎路。當然了,作為一個領導,該有的氣魄還是要有的,不然就會拖沓,使工作進展緩慢,甚至於難以進展下去。”
馮振亮一邊聽著一邊點頭,似乎很認真的樣子。陶如軒卻能感覺到他不過是陽奉陰違,心裡還不定想什麼呢。
到了大酒店,顧平卻無意瞥見院裡停著一輛奧迪a6,黑色的車身在陽光下褶褶閃光,顯出了它的高貴與大氣。這樣的車最低配的也要四五十萬,在汾城是沒有的,以前金運昌開的也不過是一輛帕薩特,政府公務用車最高檔的也只是桑塔納。
顧平便一點手叫來了一個門童問道:“那車是誰的?”卻並沒有指點。
門童顯得有些緊張,愣了半天才領會顧平的意思,急忙道:“好像是一位澳洲歸國華僑開來的。”
顧平點了點頭讓他去了,徑直往裡面走去。總經理和大堂經理早就在大廳門前候著了,見面也不說話,做了個請的動作就在前面帶路。
顧平雖然已經年近五十卻沒有肚子,走起路來步調很快,總經理是個胖子,大堂經理又穿著高跟鞋,就有些跟不上趟,幾乎跑了起來。到電梯門口才勻了一口氣,急忙開了電梯。其實兩部電梯早就把一部侯在了那裡,開了也不用等。縣委辦的幾個隨行,見裡面有些擁擠,就停下來等另外一部。
b座八層貴賓廳,一個禿頭的中年男人,臉色黧黑,好像有中醫說的房事過勞之症,中等身材,穿一件亮白色的休閒西裝,一雙棕色皮鞋,身旁站著一位女士,大概二十五六歲的樣子,身材曼妙,長髮披肩,戴一副銀邊半框的眼鏡,因為上了妝,只能從微微露出的脖頸處看到面板很白,一雙束胸在藍色的小西裝裡鼓鼓湧起,看上去一副練達的女強人樣子。
馮振亮分賓主一一介紹,才知道女士姓閆,單字一個曌,顧平便跟兩個人分別握了握手,只是跟閆曌女士握手的時候,處於禮貌用了雙手,也就把閆曌的一雙細白的全部包裹在了裡面。
“zhao是哪個zhao?”顧平握著閆曌的手禮節性問道。
“日月當空曌。”閆曌微笑著道。
顧平就哦了一聲笑道:“了不得啊,跟武則天叫一個名字嘛,武則天叫武曌,你叫閆曌,志氣不小啊。”隨又對身旁的賈金水道:“賈先生,身邊有這樣一個女人,你可要小心哦。”
賈金水就笑著擺了擺手,其他人也跟著笑了起來,氣氛一下子就融洽了。
談判的事情其實很簡單,而且事先已經有了大概的框架,賈先生也是個痛快人,很快就定了下來,剩下細節性的事情便是其他職能部門的事情了。然後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