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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部分

他的表情很認真,一點都不像在開玩笑。

我慌忙擺了擺手:“別了別了,我不要知道了。”

他了然地睇了我一眼,道:“你是生魂離體,在日頭下行走一段時間應該沒有大礙。若是熬不住了就歇在我簪子裡。”

“別亂跑,別亂鑽。”紅絲一圈圈繞在他白得幾近透明的長指上,白玉稠血,漂亮得就和他清沉微磁的嗓音一般詭異:“很多妖魔最喜愛就是你這樣新鮮生嫩的魂體。”

一股澀冷的寒意傳遍我的身,我眼神亂描地嗯了嗯,不敢去看那雙好像能看透我心思的眼睛。

過了一會兒,我道:“不曉得名字,那我平時該怎麼稱呼你呢?要不,就喊‘哎’?”

他:“”

我自己否定道:“這不好,我以前都是這麼喚它的。要不‘喂’?”

“他是誰?”他沒有表情道。

我眉開眼笑:“我養的雪獅子啊,可漂亮了。唔,比你還要白一些。”

他的臉和潑了瓢墨水一樣黝黑黝黑的。

“你剛才喚的不是挺好的嗎?就那樣吧。”眨眼他面色如常淡定地指示道。

“啊?哪樣?”

他邪氣飛揚的狹長眼角吊了起來:“你不是喚我主人嗎?再喊一聲聽聽,喊的好聽我就勉為其難接受了。”

“死變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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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了個把時辰,到了他口中的鎮子。說是鎮子,實在是美化了它。便是昭越都城白玉京邊沿的村落也要比這裡繁華熱鬧的多。

乾燥的風沙穿梭在僅有的兩條相交的小街上,無精打采的瘦癟白楊依牆而立,寥寥幾個討生活的商販縮在各自的攤鋪後面攏著袖子打盹。

白天陽氣旺盛,我懶得飄遊就和條白布條似的掛在他身上,下巴搭在他肩上:“我記得自己落崖的地方離白玉京不遠啊,這裡的景緻怎麼如此迥然不同?”我朝兩邊轉了下眼珠子:“怎麼像西北塔爾河一帶的風光?”

“你家住白玉京?”他彎腰在挑黃紙,隨口問道。

我含含糊糊道:“嗯,差不多算吧。”雖然一年中更多的時候我是在下京中度過,猶恐他再問下去我忙轉了個話題:“這裡究竟是何處?”

“你說的不錯,這裡就是塔爾河東的寧州府——下的一個小鎮。”他悠然道。

我差點咬到了自己的舌頭:“寧州與上京遙隔萬里,一夜之間”

他笑而不語。

我抽搐著了下臉,這道士原來還真有兩把刷子。無語了會,我探出腦袋好奇問:“你買黃紙上茅廁嗎?”

“”

寧州府位於昭越和犬戎一族的邊界處,前擁水草豐茂的塔爾河,左右環夾珈藍山,地勢險峻易守難攻。此地歷來是昭越的軍事重鎮,正因如此每年朝廷撥下來的糧草銀款數不勝數。儘管是邊塞之地,這裡的民生比中原地帶的一般州城倒還要富庶熱鬧些。

上次我來寧州是在一年之前,那時這裡各國胡商絡繹不絕,車水馬龍轔轔不絕。可現在這副樣子與當時所見簡直是天壤之別,莫非犬戎一族又打了過來?

我費解之下,轉了彎子向道士詢問道。

他又買好了一小罐硃砂墨和明鹼,提著這些東西悠悠道:“這個說來話長,上一朝的敬德皇帝這是上天給昭越挑選好的皇帝。既是天子,便是天意,可惜這個皇帝登基三年便身死不明,天子一崩本該天下大亂,可巧這時敬德皇帝的弟弟繼位了。他雖勤於朝政,但畢竟非名正言順的天子。得不了敬德帝福澤之氣照拂的昭越,不僅天災連連,那些行走在明與暗邊界的妖魔也伺機而動。”

他不動神色地轉過身,讓我看清街角處一團濃黑的陰影:“這些個吸納活人生氣的東西,在現在的昭越隨處可見。如此,城池村鎮又哪來的生機朝氣?”

我沉寂了會,道:“敬德帝生前又怎麼知道自己如此重要呢?當初太上皇選儲君時,全國上下三十六州有二十八州州牧聯名上書諫言勸阻太上皇。那時的敬德帝才十五歲,是昭越這個國家並不想要這皇帝。”

他淡淡道:“敬德帝若連這點胸襟都沒有,不如早死的好。”

我:“”

“你怎麼這麼惡毒啊?”我氣憤道。

他進了間鋪子懶洋洋道:“無毒不丈夫。況且這些朝野之事本就不是我們修行之人該管的。”

在簡陋的架子前轉了一圈後,他拎起件柳色衣裙,不顧老闆目瞪口呆的表情道:“野雪春柳,與你的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