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陳淮陽的認知裡,孟棠是個有點強勢的姑娘,結婚是她提的,麻將桌上痛殺大姨幾十回合是她,主動奪走他初吻的人也是她。總是一本正經,對他說“我喜歡女人”,在母親提出抱孫子時明明紅著臉,還一副大義凜然的樣子把包袱丟給他。
他要讓她知道這個婚姻並不是一場交易。
幾縷陽光從雲層裡擠了出來,落在孟棠的臉上,她朝晨曦的源頭望了一眼,這種天氣竟然真的看到了日出?再將視線轉回到陳淮陽身上,他一直保持著那個規範的跪姿,下巴的線條很硬朗。
她終於點了點頭,笑著道:“陳淮陽,我願意嫁給你。”
陳淮陽把悄悄買好的鑽戒套進了她的手指上,像是實行一個莊嚴的儀式,全程都是跪著完成的。
報紙又登了一個大頭條,命名為右1配圖裡陳家老爺子和孟父握著手,陳家再一次成了各大媒體爭相討論的焦點。右2是一張小圖,抓拍到陳淮陽和孟棠坐在車裡的照片。
一個身穿西裝面容俊雅的男人喝了口咖啡,將報紙甩到了長桌上,示意對面的女人閱讀上面的內容。
女人沒有理會他,給身旁的兩歲左右的男童擦嘴上的麵包屑。
“我讓你看這篇報道,你在那兒甩臉色給誰看呢?”男人探身拿過報紙,這次直接甩到兩人身上,男童隨即“哇”地一聲哭了出來。
女人將男童護在懷裡,冷冷地看向他,“你發什麼神經啊?”
“孟然,你妹妹要結婚了。”男人溫和一笑,彷彿剛才疾言厲色的根本不是他,“很有趣啊,嫁了個高門大戶,連身份都不一樣了呢。”
冷暴力
男童的哭聲在清晨的別墅裡迴盪,孟然溫言哄著懷裡的兒子,視線卻緊鎖在報紙的配圖上。
她臉色發白,把報紙往前一推,淡淡道:“這不是小棠,只是長得像而已。”
報紙被推回桌子中央,撞到了桌上的玻璃杯,牛奶隨即灑了出來,孟然趕緊抱著兒子站了起來,躲開順著桌面流下來的牛奶。
男人一手托腮,胳膊撐在桌子上,微挑眼角,“不是你緊張什麼?”他從桌上的紙巾盒裡抽出幾張紙巾遞了過去,不緊不慢道:“我打聽過了,孟棠已經不聲不響地出獄了。”
孟然沒有去接紙巾,仍然抱著孩子站在那裡,居高臨下地看著他,目光中帶著一絲鄙夷,“於晉,孟棠她不欠你的,她已經替你受了牢獄之災了,你還想怎麼樣?”
於晉稍作沉默,繼而冷笑道:“她不欠我的,那你呢?”
“這是我和你之間的事兒,沒必要牽扯其他人。”
男童在孟然懷裡昏昏欲睡,小腦袋歪靠在她的肩膀上。孟然不想再和於晉爭執下去,轉身往樓梯的方向走去。兩年以來他們爭執了無數次,爭執到只要多對著他幾秒都會讓她覺得心很累。
可於晉卻樂此不疲,他先一步堵住了樓梯口,在孟然退避不及時捏住了她的胳膊,“冷暴力?這招真是屢試不爽啊?”
孟然嘆了口氣,壓低聲音道:“知行睡著了,我先把他抱回房間睡,有什麼話待會兒再說吧。”
於晉冷笑,“他睡不睡著跟我有什麼關係?你婚內出軌難道我連說的權利都沒有了?”
舊事重提,這件事永遠是孟然身上的一道疤,每每吵架都要被翻出來凌遲一遍。她抬起頭來,連嘴唇跟著顫抖,“你夠了吧,我說了這是一個誤會。你要我解釋多少遍?我解釋了你會相信嗎?你覺得這樣有意思嗎?”
“誤會?”於晉的臉色也陰沉了下來,眉眼間滿是陰寒的戾氣,一把揪起男童的頭髮,失控地吼道:“你自己看看這個孩子哪兒長得像我?什麼叫誤會?難道三次DNA檢驗出的結果都是誤會?為什麼母親是你,父親卻不是我?”
小知行本來已經睡著了,突如其來的暴力對待驚醒了他,漂亮的大眼睛黑白分明,眉毛皺成八字狀,眼睛裡噙滿了淚水,想哭出來又害怕爸爸會更生氣。
孟然也跟著溼了眼眶,眼圈通紅地瞪著於晉。
“孟大律師,孟大狀,你怎麼不說了?你不是出了名的伶牙俐齒能言善辯嗎?”
“爸爸,抱行行。”小知行不顧孟然驚懼的目光,軟著嗓子叫爸爸,還伸出胳膊讓於晉抱。
於晉愣了一下,漠然鬆開了小知行的頭髮,往後退了兩步,語氣中透露著一種厭惡的情緒,“我永遠不會抱你,你也不是我兒子。”
孟然摸了摸兒子的頭髮,默默把眼淚擦掉。正想上樓,忽聞身後傳來於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