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焰紅趕緊做出落荒而逃的樣子,低眉順眼的倒過歉,低著頭急急的離開了。
陳書記滿臉的凝重,跟白省長一起走出來,並沒有跟他多解釋什麼就上車走了。
而鄭焰紅出門上車之後,急急忙忙的回家去了,關上門之後就趕緊打通了一個京城的電話,通了之後就問道:“麻煩幫我調查一個電話號碼,看看到底是誰的,號碼是”
報完之後,那邊很快就說道:“這是某首長秘書武宣的電話,紅紅你怎麼問這個?”
“那麼這個武宣最近是不是離開京城了?麻煩幫我問問看他參加了什麼活動。”
鄭焰紅問道。
這次時間比較長,等那個電話回過來,告訴鄭焰紅說道:“紅紅,問明白了,最近中紀委的連月冷書記帶隊出馬去調查一項秘密任務,武宣同志作為聯絡員參與了這個行動。”
“什麼?連月冷書記?真真的是她?好吧謝謝您了,我明白了,再見。”
鄭焰紅雖然之前已經聽盧博文推測過連月冷的到來,但沒有得到驗證終究還有一點僥倖心理,現在得到鐵的驗證,這才算是死心塌地的信了。
掛了這個電話,鄭焰紅在屋裡急促的轉著圈子,她相信趙慎三電話裡的每句話都是在試圖告訴她一些什麼,可是到底是什麼呢?她衝進衛生間,用冰冷的水把臉洗了一遍,讓發熱發昏的頭腦冷靜下來,又擰了一個冰冷的溼毛巾,拎著到客廳仰面躺在沙發上,把那個冷毛巾蓋在臉上,憑藉這份涼意逼自己冷靜的回想、分析趙慎三的電話。
首先,趙慎三用“這幾天跟著紀檢系統的老前輩學經驗”這句話巧妙地告訴她他跟著連月冷,後來又提到他如果被採取措施要開常委會,這也就罷了,可他為什麼還說鄭焰紅會詢問常委們他的行蹤,更詭異的提到除了林省長之外的所有常委她都會問到呢?這貌似多餘的廢話在那種關鍵時刻,從趙慎三嘴裡說出來,絕對絕對不能當廢話來理解!
“除了林省長除了林省長”
鄭焰紅一遍遍重複著這句話,想從這中間得到什麼啟發,卻越想越覺得無可琢磨,一陣焦躁,她把毛巾一扔,自言自語的說道:“除了林省長之外的常委,那當然就是政府管不住的常委了,還讓我問李書記開沒開這個會,難道你不知道我不能問李書記嗎?就這樣,人家還懷疑李書記培植私人把持政府,你還專門說什麼除了林省長之外的常委啊!天哪!不會是連書記的到來,是為了調查李書記是否拉攏大多數常委架空政府吧?”
有人看到這裡,可能會覺得這個情節過分了!即便是鄭焰紅多麼冰雪聰明,僅僅從趙慎三這貌似風馬牛不相及的幾句話就能得到如此跟真相相近的猜測呢?這就是大家對政府官員思維模式的陌生了。身在政府是非場中的幹部們,特別是像鄭焰紅這個已經到達相當層面的幹部們,她們所接觸的事務,以及潛在的只可意會不可言傳的規則,統統都給了她們在這個特殊領域內特殊的嗅覺跟領悟力,故而,才能夠一葉知秋,從點滴的線索裡得到真相。
如果上面一段話不好理解的話,那麼咱們可以打個比方,比如一個精通電腦的人,遇到程式出問題的時候,就能夠僅憑螢幕上出現的幾個字母做出判斷並加以修正,若是不懂電腦的人就如同看天書了,說白了,無非就是個熟悉罷了。官場人天天除了要工作,還需要同時具備對付別人以及防備別人對付的多重功能,遇到問題,自然而然的就會從這個特殊領域內的特殊規則為出發點進行思考,大家都這麼思考問題的話,那就形成了一種模式,也就不難推測了。
話雖如此,鄭焰紅能夠如此精準的理解趙慎三傳達的意思,也足以說明她的確是天資非凡,夫妻心有靈犀了。既然最艱難的一環已經悟透,那麼接下來趙慎三所說的讓她別一個人在家待著,多去父母那裡陪陪小寶貝,就足以說明這個孩子問題也是作為一項調查內容了。最後讓她找叔叔伯伯說話散心,就是暗示她要把這種資訊提醒給李文彬或者盧博文了。
鄭焰紅坐起來,飛快的做出反應了,她給李文彬夫人打了個電話問道:“阿姨,我中午想去你家吃午飯可不可以呀?順便給您送一個療程的中藥。”
李夫人最喜歡鄭焰紅了,雖然對她冒冒失失的要求上門吃飯有些驚訝,卻還是開心的滿口答應了,鄭焰紅又多嘴說了一句:“阿姨,您告訴李伯伯我要去吃飯,他肯定就不回家了,否則碰到他的話我會害怕的。”
李夫人笑道:“你這個孩子,老李也很喜歡你的,你怕他做什麼?行行行,我問一聲,你趕緊過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