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水河雖然跟鳳泉一山之隔,但人家那面因為鳳泉山景區,境內兩條高速交匯,更加在溫泉、鳳泉山留了兩個出口,直接跟省城相通,自然是交通便利之極。而這邊呢?則是一條多年的黃土路,下雨塌方了再修修,路面坑窪了再補補,平常尋常的小轎車根本就不敢跑,路面上的裂縫說不定就把車陷進去了。山民們有些有錢些的,統統都是買了摩托車代步。有什麼土特產也運不出來,都在當地三文不值兩文的被小販們收走了。就靠那幾畝地,縱然是年年豐收,又能有多大的收成?也無非是夠吃罷了,所以經濟條件真的是很差。
趙慎三現在最大的任務就是修路。
他已經跟市交通局、規劃局等單位都協調過了縣內的幾條公路。另外他還在省城頻繁的協調,也已經初步跟省交通廳達成了協議,之後從鳳泉—省城高速再弄一條支路,讓高速公路從鳳泉的溫泉鎮開始到桐縣的清水河神牛峽,開出一條15公里的分支,出口就在清水河最整的最好的農家旅遊區。要是通了,省城的人想週末過來享受天然氧吧般的農家樂,那可是方便快捷的很。
另外桐縣境內通往幾個縣裡著力打造的鄉鎮的道路,也需要跟市裡趕緊協調好劃出線路,一旦確定下來之後,光是施工、協調資金等事項就夠頭疼的了,所以趙慎三在辦公室裡坐的時間很少,大多數時間都在馬不停蹄的奔波在雲都或者是省城的路上。
於是乎趙書記在一個週一,因為要直接守在省城坐等省交通廳批那條十五公里的計劃,就不去縣裡的直接在省裡等人家上班,臨時讓喬麗麗去取一些款子給他打過來他要中午安排一下,沒想到都到了九點了還沒打過來,他就發火了:“麗麗,咋回事?不知道我急著用嗎?幹嘛還不趕緊給我打過來?”
喬麗麗委屈的說道:“劉縣長說了,今後任何領導都不允許提前支取現金然後用發票沖掉,還說咱們縣委這邊的特殊費用讓縣委辦提前造好預算,以辦公經費的名義支出來,到月底的時候按發票多退少補。”
趙慎三聽的心頭一陣懊惱,心想這女人還真是事兒稠,以前都是這麼樣先用後衝的,為什麼好端端的突然卡他呢?他怒不可遏的衝麗麗吼道:“算了,你去告訴縣委辦公室李主任,讓他去陪劉縣長轉圈子吧,耽誤了高速公路審批,我看是誰的責任!”
說完,怒衝衝掛了電話,但生氣歸生氣,事情該辦還得辦啊,要知道人家省廳憑什麼單單為了你一個**大的山區鄉專門開15公里的高速公路啊?而且這段路還需要挖空一整座山做一個隧道,日後就算收費貴一點,也不知道啥猴年馬月才能收回成本了。如果不是趙慎三走了上層路線再三的磨,人家也不會答應批的。這眼看就剩下一哆嗦了,怎麼能因為沒有打過來錢就不弄呢?所以他氣呼呼的從自己卡上去了些錢安排好了東西,拿著就去省廳了,一整天腿都快跑細了,到這裡批一下,到那裡蓋個章,中午又請吃飯,一直到日落西山,這件事才算是徹底辦好了!
晚上趙慎三回到家,已經累得癱在沙發上不想動了。同在一個小區住,所以趙媽媽經常帶著一個家裡請的阿姨幫他們打掃一下,順便做好飯。今天老太太自己過來了,看兒子累成這樣,老太太心疼極了。
剛好擺上飯,鄭焰紅也回來了,看到婆婆過來,很親熱的打了招呼道了謝,然後就坐到趙慎三身邊嗔道:“你這個人,既然已經回來了,怎麼還讓媽在那裡忙呢?媽媽不回去,那邊也等著呢。”
趙媽媽趕緊說阿姨在家做飯,她不急著回去,也在這裡吃飯的。
趙慎三疲憊的說道:“唉!我今天就為了弄一個高速公路審批手續,從上午跑到下午,這還是我人頭熟,你說如果是一個兩眼一抹黑的老百姓想辦這樣的事情,那還不得跑三天啊?”
鄭焰紅笑了說道:“是啊,咱們國家的辦公程式繁瑣我估計是世界排名很靠前的,怎麼你拿下來了?恭喜恭喜。”
“哼,說起來氣死了,今天我們那位寶貝縣長不知道又發什麼神經呢,居然不允許我提前支取活動經費了,弄得我掏自己腰包墊支了才辦下來。”
趙慎三想起來上午的事依舊餘怒未消。
“呵呵呵,按理說呢,政府一把手管財政,這樣做也無可厚非,不過她明知道你在跑專案還這樣做,動機就很成問題了。”
“什麼動機?她無非就是依仗那杆筆抓在她手裡,不用用心裡不舒服罷了,還能怎麼樣?”
趙慎三倒沒想那麼多。
“你呀,還真是好騙,我要是你的搭檔,也要這樣弄你一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