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慎三默默地點點頭,郭富朝就接著說道:“縣城最火爆的房地產開發公司叫做《鼎盛房地產有限公司》公開的法人是一個本地的商人、回民買老六,但是誰都知道其幕後的股東就是劉縣長的八個弟兄,那個人僅僅是一個傀儡罷了。他們在縣城早期的房地產開發中佔盡了拿地、批手續的天時地利人和,早已經賺的盆滿缽滿了,但是卻依舊貪心不足,在已經沒有黃金地段的情況下又盯上了西關的回民聚居區,這次是打著發展民族文化的旗號準備大肆開發商用民用兩種用途的建築,政府在城郊劃好了回民新村讓村民遷移過去,而現在的民居就蓋成下面是底商,上面是商品房的三層樓房,可想而知價格跟銷路有多火爆了!”
郭富朝神色淡然的揭開了一個驚天的秘密。
就算是趙慎三抱定了只作壁上觀的態度,此刻也不得不動容了!畢竟這種投機取巧的生意他也是做過的,但像劉天地這樣肆無忌憚的他還真是不敢!箇中人都知道,政府規劃移民新村,拿地幾乎是不用掏錢的,而改建政府面子工程更加不需要掏半個字兒,只要有批文就一切ok!這麼說也許有點複雜,換言之就是一句話——如果郭富朝說的是真的,那麼劉天地僅僅需要安撫好老百姓,就等於白白的拿到了這利潤龐大的工程,比空手套白狼還厲害!
郭富朝自然把趙慎三的變化看在眼裡,他就接著說道:“從專案確定一開始,我就以老百姓拆遷工作不容易做為理由持反對意見,但是劉縣長為了達到目的,不惜一邊搬動市領導給我施壓,另一方面又舊話重提用我的把柄相要挾,我迫於雙重壓力只好暫時同意了。誰知道這個人在利益驅使下居然肆無忌憚了,生怕另設分管會影響他的操控,居然**裸的親自出面直管了這個專案,此刻回民新村已經全部竣工,他就開始緊鑼密鼓的逼著老百姓搬遷了。”
趙慎三不假思索的脫口說道:“這個人也不得不說是一個梟雄了!”
“哈!是啊,這個人如果生在亂世,絕對是一個狠角色!不過現在畢竟是法治社會,他想要喪心病狂的賺昧心錢,我就拼著這個書記不當,也不能答應!”
郭富朝再次慷慨激昂的說道。
“”
“其實這段時間,劉天地的日子也不好過,因為老百姓世代住在繁華地段經營些小生意,而他一下子讓人家住到冷冷清清的新村裡去,豈不是把人家的生路都給斷了嗎?所以拆遷安置工作遭到了極大地阻撓,他已經遭到好幾次群眾圍攻的事件,也正是焦頭爛額的時候了。正好這個時候,你來到了桐縣,劉天地生怕你瞭解了內情會在上面對他造成影響,自然是不惜一切力量想要把你拉過去的,上週咱們來雲都,他可能看出來了我對你抱有信心會拆穿他的嘴臉,就慌了陣腳,一再的告誡我不能破壞了六年前的約定,還故技重施的搬出綠林好漢的那一套,用喝酒認兄弟的伎倆想把你也儘早拿下!”
郭富朝看出了趙慎三的無語,卻不管不顧的接著說了下去。
趙慎三此刻已經不難猜測當時為什麼他藉口嘔吐躲開之後,回到屋裡就恢復了郭富朝弱劉天地幾分的局面,那肯定是劉天地又提起了郭富朝的把柄,迫使他不得不暫時低頭了。
郭富朝最後滿臉的凝重嘆息著說道:“唉!背景就是這麼個背景,而我之所以上週五冒著跟劉天地撕破臉的風險突然間獨斷專行調整了分工,把這個熊熊燃燒著的炭爐子塞到了你懷裡,說白了就是想借你的特殊身份把屬於黨的幹部塞進這個利益集團裡去,讓你利用你誰都不靠的優勢異軍突起,分化甚至摧毀他們的利益集團,淨化桐縣官場的烏煙瘴氣,還百姓們一片朗朗晴空!”
趙慎三聽的心旌神搖,甚至有一霎那是熱血沸騰了。他心想自己也是黨培養的大好乾部,為什麼就不能跟郭富朝一樣有這麼遠大的抱負,踏踏實實的替百姓們做點好事呢?既然現在已經被放在了桐縣,那麼何不展開手腳做一番事業呢?
可是,很快的,趙慎三就被自己剛剛萌生的衝動嚇了一跳,他趕緊就鄙視了自己的輕狂,覺得現在已經不是熱血青年了,怎麼還會被郭富朝一番蠱惑就迷了心竅呢?用腳趾頭想也不難猜測,劉天地如果僅僅是憑藉地方勢力,這麼多年來在桐縣隻手遮天,甚至連上任縣委書記都會臨陣倒戈屈服於他,如果上面沒人支援僅憑土霸王的兇悍的話,那是絕對不可能的事情!能夠達到如今這種局面只有一種解釋,那就是上下都有人,而且上面那個人一定還是非同小可的人物!
趙慎三馬上就在心裡冷笑了,這個郭富朝也真好玩,難道把他趙慎三當成三歲小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