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慎三陡然間猛想起按時間推斷的話,第一次被尹柔錄音的東西里一定還包括他跟鄭焰紅一起去找盧博文,三個人一起議論全省的官場背景以及兩個大老闆之間的權力構架問題,如果這些都被這個包藏禍心的女人一股腦賣給了林茂人的話,那麼此刻可就不僅僅是單單應付農機事件這麼簡單了,盧博文的雙重投靠策略也徹底洩密。還有在盧博文面前還多次談起了喬遠征對他們的幫忙,更加再後來還提及了要跟隨盧博文一起赴京去參加二少的婚禮。如此一來,自己一方等於從上到下的底牌都暴露在對手眼裡了,如果是那樣的話,眼前這個女人死一千次也難以彌補這樣的損失了!
趙慎三越想越怕,甚至後背在嗖嗖的寒風中依舊出了一層的冷汗,剛才他跟鄭焰紅在商議時還沒有意識到問題有這麼嚴峻,此刻意識到了之後,他心裡對尹柔的憐憫也被一種強烈的恐懼跟憤恨給盡數抹殺了,他的臉色雖然沒有太大的變化,但內心卻開始蒙上了一層堅硬的殼,並且開始考慮如何騙的這女人能夠對他坦白到底出賣了他多少底牌給對手,他也好趕緊隨機應變佈置應對策略,不至於一步被動步步被動,最終以悲慘敗北而飲恨而終。
尹柔看著趙慎三終於轉過臉看著她,但定定看著她的眼神卻如同面前幽深的湖水,雖然藍盈盈的看似一眼到底,卻隨著微風盪漾開的波紋複雜的難以辨別他內心的情緒。這種姿態的趙慎三是她從沒見過的,所以她始終有一種恐懼在心頭盤旋,就支支吾吾的說道:“呃趙大哥,你你不會真的那麼狠心不要我吧?”
“小柔,你知道我從來都不是一個狠心的男人,而且,對於愛我的女人,我更是狠不下心來的,要不然上次你去桐縣找我,我又怎麼會答應了即便是我跟鄭焰紅結婚也不會徹底斷絕跟你的情人關係呢?你可要明白鄭焰紅是什麼樣的一個人啊,她對我的重要性以及我們倆感情對我的作用,都導致了我做出這樣的決定需要冒多大的風險你知道嗎?可是,我還是答應了!小柔,我倒是一片誠心對你,你對我呢?難道到了現在,你還覺得你的錯誤僅僅就在於挑撥了我跟鄭焰紅的關係嗎?我現在可以明確地告訴你小柔,我跟鄭焰紅之間的關係已經堅如磐石,你是不可能動搖的,那麼,你真就可以信守你的諾言,心肝情願的做我背後的女人嗎?嗯?你確定你沒有再為了另外不可達到的目的去鋌而走險,把我們殘留的感情全部葬送掉嗎?”
趙慎三的聲音低沉,說到最後已經帶著沉重的壓力了。
尹柔呆了!在她呆若木雞的外表下,心裡卻在飛速的轉著圈子,思考著自己的謀劃是否已經被趙慎三知道了?沒道理呀?她跟林書記以及雲都的某位大佬的接觸都是透過那位神通廣大的“閨蜜”聯絡的,那是何等的隱秘,趙慎三怎麼會知道的呢?就算是他已經嚐到了她給他製造的苦果,也斷然不會猜疑到她這個弱女子的啊!除非老天,不會是那東西被他發現了吧?
尹柔緊張的思考到這裡,突然間想到了自己的絕密法寶,一時心虛,雙眼居然不由自主的朝著趙慎三貌似不經意的放在長椅上的手提包看去。那個棕色的金利來包包依舊是那麼鼓囊囊的放在那裡,絲毫看不出有什麼不對勁,但是她卻疑神疑鬼的覺得好似扁塌塌的,更加恐懼的猜測是不是那東西已經被趙慎三取出來了?有了這種想法自然心虛,那臉上的神情可就一時尷尬一時恐懼一時又心虛,眼神更是膽怯恐懼的飄忽不定,臉色更是一時白一時紅的變換不已。
趙慎三把這一切都看在眼裡,知道這女人心神已亂,更加充滿了壓力的追問道:“小柔,你為什麼不回答我?趙大哥一直都把你當成一個弱小的、需要我不時呵護的小女人,所以才會在你每次遇到難處的時候都毫不猶豫的伸手幫你,你自己想想看是不是這樣?無論是你第一次出來跟流雲混我拼著得罪朱老大救了你,還是你父親的事情我不惜跟縣長八兄弟撕破臉幫你攬下來,哪一次不是冒著風險的幫助你,你總不會讓我可悲的成為救了毒蛇的農夫吧?”
“不!”
尹柔悲憤的大喊了一聲,聲音大的連她自己都嚇了一跳,趕緊收住了情緒,胸脯劇烈的起伏了一陣子才接著說道:“趙大哥,您這麼說我是不是太刻薄了啊?我就算是再做什麼傻事,還不是為了更好更多的愛你啊?你怎麼能夠把我比喻成那麼狠毒的東西呢?你這樣子對我可是太不公平了,難道說愛上你就是我的錯誤嗎?”
趙慎三譏諷的笑了笑說道:“哦?我太刻薄了?也許吧。唉!不過小柔,你有時候真的令我挺佩服的,就比如你為了我被紀委審查,居然敢帶著幾百人到省城上訪,還有你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