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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文彬看趙慎三漸漸激動起來,知道這個孩子的確是受了太多的委屈,也想讓他痛痛快快抒發一次,而且透過他的講述,自己還能最直觀的瞭解一下黎遠航跟郝遠方這對看似和睦的搭檔到底需不需要做一下調整。
“於是,我表面跟他們虛與委蛇,私下卻開始蒐集證據,決心替老百姓當一回靠山了。”
趙慎三喝了口水接著說道:“可是我查來查去,查來查去卻查出卻查出呃,其實後來還算順利,工程還不是按時完工了嗎?李書記,我之所以說這麼多就是想告訴您,郝市長利用人脈步步緊逼,黎書記因為根基不深而步步退讓,兩人各懷心事商議妥協,這就容易造成好多本應該涇渭分明的事情被辦成了利益化的扭曲產物,自然對工作不利。”
趙慎三說道關節處,卻猛然意識到自己說的太深了,就趕緊很是倉促的扭轉了一下之後結束了。
李文彬的臉沉了下來,趁趙慎三說錯了話心神未穩,猛然間大喝一聲:“小三,什麼叫知無不言言無不盡?面對伯伯還有什麼顧忌?說!”
“呃我查出了劉天地他們之所以瘋狂斂財,居然是郝市長在桐縣的私人淘金窟,正因為此,郝市長才一再的想要把我趕出桐縣的。”
趙慎三被呵斥一聲之後,嚇得哪裡來得及思索,順口就說出了實情。
“哈哈!”
李文彬聽完,怒極反笑:“好啊好啊,這才是白省長跟我力薦的能員干將呢!這才是省政府數次嘉獎的市長楷模呢!我說他不惜鑽營到京城,就為了保留繼續在雲都擔任市長的機會,原來是要守衛他的小金庫啊!真好真好,咱們黨的工作居然被他們變成了私人的利益場,這功夫不得不說不高了!這個郝遠方在雲都的好多個縣城都做過一把手,看來這樣的淘金窟估計不止一個,慘淡經營多年,自然是捨不得放下就走的。好啊,我當然得成全他了!”
趙慎三嚇得臉色微白,緊抿著嘴不敢說話了。
李文彬站在視窗對著夜色深深地吐了幾口氣轉過了臉,卻已經平靜了下來,看到趙慎三滿臉的恐懼,也不敢一個人坐著,呆呆的站在他身後,就趕緊拍拍趙慎三說道:“小三,別緊張,坐。今天就咱們爺倆,別怕。”
趙慎三驚魂未定的坐下了,依舊僵直如木偶,李文彬嘆息了一聲說道:“小三,伯伯是心疼啊!黨培養一個幹部不容易,怎麼會就能被身外之物腐蝕成這個樣子呢?他們既然把心思都放在這些個歪門邪道上了,對我們的正經事業哪裡還有心思去幹啊!哈,你猜怎樣小三,像這樣的幹部,我坐在我省委書記辦公室裡,聽到的居然是一片讚揚聲,而你跟鄭焰紅這種我明知道可以為了工作頂住壓力跟暗算的幹部,卻非議不斷,甚至都是不法辦你們難以平民憤的大問題,這可真是奇妙至極了!”
趙慎三喃喃的說道:“這也沒什麼奇怪的,大抵就是因為我們倆的身份太過敏感,動一動我們,上面就會搖一搖吧”
李文彬感慨的說道:“是啊,喬遠征早就告訴我過,說鄭焰紅你們倆之所以麻煩不斷,就因為你們是生長在我李文彬這顆大樹幹上的樹葉子,故而才成為了風之源頭。放心吧小三,伯伯不是迂腐之人,更不會跟黎遠航那個笨蛋一樣為了自保不惜丟車保帥。行了,你說這麼多就很對得起伯伯了,明天還要沿著你搞得宗教旅遊線路走一圈,有的你忙的呢,去睡吧。”
趙慎三看著李文彬此刻倒跟他白天一樣滿臉的寥落,這種寥落讓這個一貫看上去高山一般不可褻瀆的老人分外的脆弱,就心疼的說道:“李伯伯,您也早點休息吧,下面的事情也不是能夠一朝一夕就改觀的,您可要保重身體啊”
“嗯,好孩子,伯伯知道,你去吧。”
李文彬慈愛的拍拍趙慎三,送著他出門了,自己關上門卻依舊了無睡意,就又坐到露臺上,看著天際默默地坐了好久。
趙慎三心口湧動著一種酸楚的感動,慢慢的往山下走去,心想就算是做到了李文彬這麼高的級別,尚且有這麼多的不得已跟需要妥協的無奈,他一個小小的縣委書記,論級別不過正處,論成就不過芝麻官,跟李文彬堂堂一郡的封疆大吏怎麼有可比性?比起需要協調全省的平衡,操心上億人的衣食住行這麼大的責任來,他所遭受的磨難頂多算是摔倒了磕破點皮,如果就此就想殘廢掉了手腳,簡直真的是懦夫行徑了。
“不求盡如人意,但求無愧於心,有伯伯的理解跟支援,我怕什麼明槍暗箭啊?幹他孃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