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健全說:“就在客廳裡,首長,你還想”
我不理白健全,將他往旁邊一撥便走了出去。客廳裡煙氣密佈,沙胖子、王剛、李味3人正高興地鬥地主,見我出來,紛紛打招呼,首長,你起來了。
那個沙姐眼睛被蒙了黑色的不乾膠,手也被不乾膠反捆在了背後,正縮在沙發上發抖。一看她就是良家沙姐,雖然她找了趙軍做男朋友。
我的氣一下子就竄了上來,一把把沙胖子他們的撲克打飛,然後對他們說,到裡面去。
他們進了我的臥室,我對著他們的臉就是一人一耳光。我說:“我怎麼跟你們說的?遊戲要有規則,道德要有底線,你們怎麼對良家婦女也下手?”
4人驚愕地看著我。
過了一會兒,王剛說:“首長,她不是良家婦女,她是趙軍的女朋友。”
“趙軍的女朋友就等於趙軍?”
我咄咄逼人地問。
“趙軍差點把我打死,”
王剛說,“我必須報仇。”
我不等王剛說完,怒吼道:“報仇,報仇,你就知道報仇,報仇你找趙軍啊,欺負一個女人算什麼本事,難道你為了報仇就可以胡作非為嗎?”
我這一吼,王剛委屈地流下了眼淚,他嗚咽著說:“首長,我錯了。這次我大難不死,活過來後就一心想著報仇,忘了你說的話。”
我從未見過這個鐵漢子哭,男兒有淚不輕流呀。他這麼一哭,我的鼻子也是酸酸的,於是嘆了一口氣,把車鑰匙交給沙胖子,讓他把葉玫悄悄送走順便送哥幾個回家,並一再叮嚀他們最近外出要小心,任何人不得單獨行動,因為陰立仁,特別是趙軍肯定要報復,他們報復的首要物件肯定是我們——nul
正文 第九十二章 做流氓易,做好人難(上)
當J市夏日熱辣的太陽再一次升起的時候,我又一次來到J市人民醫院。我先為朱麗莎辦理了轉科手術,然後和新的主治醫生商量了手術問題。
醫生說:“手術是越快越好,以防止腫瘤長大、擴散。最近幾天再做一些基本的檢查,然後拿出手術方案,與手術室協調好後就可以手術了。”
我謝過醫生,並悄悄塞給他一千無錢。這醫生假裝不敢要,說我們醫院有規定,亂收病人、病人家屬紅包要處理的,要丟飯碗的。我說你拿著吧拿著吧,沒事的,我不會為這點事找你的麻煩的,無非是讓你對病人多盡點心。醫生想了想說,曠先生,你放心,我肯定要讓這個手術圓滿成功,這也是我們醫生的職責,他邊說邊把錢悄悄裝了起來。
爾後我幫溫雪玉搬到了腫瘤科新的病房。
當我們正搬東西的時候,一輛殯葬車開到了腫瘤科樓下,從車上走下幾個殯儀館的工人,他們從裡面抬出了一具死屍。看著這一切,我的心臟咚咚直跳。
腫瘤科住院區到處都瀰漫著一種死亡的氣息,晚期癌症病人的呻吟聲和陣陣人肉腐爛的氣味讓人喘不過氣來。
我知道,每天都有死亡的癌症病人從這裡抬出去,每當抬出去一個死人的時候,活著的人就會自問:不知明天抬出去的又將是誰?不知我會不會某一天也會被人從這裡抬出去?死亡兩個字每時每刻都纏繞著住在這裡的每個病人的腦海。
不僅是病人,就是病人的陪護、病人的親屬也會不知不覺地被這種死亡的氣息所窒息。所以在腫瘤科走過一遭的人對生命、對生命的意義都會有一個沉痛的反省。很多人從此後變得很消沉,在他們眼裡,什麼爭呀、鬥呀、搶呀、奪呀、欲呀、男人呀、女人呀,什麼榮華富貴呀、錦衣美食呀、英俊瀟灑呀、沉魚落雁呀,都是過眼煙霧。於是,有的人該吃的吃,該喝的喝,該揮霍的揮霍,該縱慾的縱慾。
溫雪玉還是一個勁地哭泣,眼睛都哭紅了。最初查出癌症的病人都會有這麼一個過程,對死亡的恐懼,對生命的渴望,使得他們的情緒很不穩定。再堅強的人面對死亡都會顫慄,何況一個女人。我有心勸她,又害怕招致她情緒的進一步波動,於是默默地做了這一切後又默默地離去。
回到“奧運寶貝”我一個人坐在辦公室裡發呆。
溫雪玉的病真是讓我心力疲憊。誠然我是地痞,我是流氓,但我也是人,我也有正常的喜怒哀樂,我也會對親愛的人牽腸掛肚。最堅強的人也可能是最脆弱的人,最冷酷的人也可能是最熱血的人。我象一個受了委屈的天真小孩需要向人傾述,我象一個剛剛跌跤的年邁老者弄不懂為什麼命運會這麼多舛。想我山峰雖然人稱小諸葛,而且驍勇善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