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有反應了,直接便暴跳了起來,那氣急敗壞的模樣,竟與政府領導的身份完全不符,“這話你若是讓桐桐聽到傷了心,我絕不饒你!”
這倒也是,傅安桀雖說對她這個弟媳婦脾氣很差,但對自己老婆黎丹桐卻是極好的,根本不可能做出對不起她的事來。
可他剛剛那股子篤定,又是怎麼回事?
繼續將傅景淵的手臂弄出來,折騰著他手上的鑽戒,孔九九簡直欲哭無淚。
蔣楠買的這戒指究竟有多麼合適啊,這尺寸用得著這麼貼切嗎?
床上的傅景淵眉毛皺在一起,似乎被她折騰得極為痛苦。那張俊朗的臉,也變得一陣緊繃。
似乎有甦醒的跡象,他的眼睫輕顫,眼皮子,竟一下子睜了開來。
“孔九九,你在幹什麼?”腦子有些昏沉,直到逐漸看清了眼前的人,傅景淵才徐徐開口。出口的聲音有些無力,帶著份微微的沙啞。
“總算是醒了,有沒有覺得好些?耳朵現在能聽見了嗎?”傅安桀瞧見自己的弟弟醒來,收斂了面對孔九九時的強勢,面上,是一個哥哥對一個弟弟該有的慈和。
孔九九望著傅景淵那張甦醒過來的臉,瞧著他正一瞬不瞬望著她的眼。倏忽間低頭望向他手指上的鑽戒,又望向被她脫下鄭重其事般放到了桌上的戒指。
轉過身,她背對著他離開:“戒指我還給你,離婚協議上我也會簽字。反正結婚證你都替我丟了,我就當做你撕了吧。我等著你的離婚協議。”
昨天翻遍了自己的整個包,找遍了整個病房都沒有見到那本結婚證,孔九九知曉,他定然是趁著她的手換藥的時候將那結婚證給丟了,所以也想開了。
豈料,傅景淵突地對著她吼道:“你剛剛說什麼?不是跟你說了不要背對著我說話嗎!?”
這句話出口,包括他自己在內的三個人都愣住了。
他的手術不是成功了嗎?
竟然還是聽不見嗎?
傅景淵只覺得耳朵裡明明嗡嗡作響著,可他,卻聽不見絲毫聲音。
“哥,你告訴我,她剛剛說什麼?你們隨便哪個人倒是給我說句話啊,為什麼我會聽不見?為什麼我還是聽不見?”
語氣,很急躁。脾氣,竟變得異常暴躁。
傅安桀忙低下身抓住他去扯另一隻正在掛點滴的手,安撫道:“可能是手術後剛剛醒來的緣故,我們先問問醫生。醫生來了就知道情況了。”按了床頭的呼叫器,傅安桀的神經也瞬間緊繃起來。
孔九九卻沒有轉身,而是徑直走出了病房,替他們關上了房門。
而病房內,一遍遍傳出傅景淵沙啞的聲音。
“為什麼我沒有力氣?哥你放開,她剛剛到底說了什麼?你去幫我攔住她!你去幫我攔住她!”
*
孔九九在醫院的長椅上過了一夜,天剛亮便打電話給湯凡奇,兩人匯合,一起趕去機場。
下飛機時是中午,孔九九請湯凡奇吃了飯,打聽了齊陌申所在的醫院後,先回了一趟洞庭漓苑。
看著那熟悉的建築,她知道,以後,這兒再也不是她孔九九的家了。
她的家,是在那個山坳裡,那個有著孔老爹錢女王大哥的大山裡。
開啟/房門,找遍了所有的房間都沒有見到老爹和十十,孔九九心裡頭有些擔心,可老爹並沒有手機,根本就不可能聯絡到他。
一個電話打給蔣楠,那邊嘻嘻鬧鬧的,似乎人挺多。
“楠楠,你知道我老爹和十十去哪兒了嗎?他們有沒有和你在一起?我到處都找不到他們。”
蔣楠鄙夷她:“只有有事了你丫才會想到老孃是不是?安啦,小傢伙和你老爹都在我這邊。詹世風不知道中了什麼邪突然對小傢伙大獻殷勤,載著那一大一小去買東西了。小傢伙人小鬼大著呢,實在是很貼心,說是要等他爹地的耳朵康復,送一份他親手錄製的小故事給他。讓他爹地多聽聽他的聲音呢”
孔九九聽到這,才放下心來。
“我說你不是還在北京嗎?這麼快就回來了?”
“是啊,提前回來了。”
“這傅少昨兒個不是才動的手術嗎?你們怎麼也不多待上幾天?手術成功了嗎?能聽見聲音的感覺怎樣?這麼久沒聽到聲音如今突然又能聽到自個兒老婆如同出谷黃鶯一樣的聲音,他丫是不是特激動啊?”
蔣楠還在開著玩笑,孔九九卻是沒有心思,只是悶悶地道:“楠楠,我要離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