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洛顏應該感到歡喜才是,然而心善的人,多半不會落井下石,也不會幸災樂禍。所以在蘇若琳眼巴巴的祈求她勸慰蘇中尚的時候,她還是長舒一口氣之後點了點頭。
“洛顏,真是太謝謝你了。我媽小心眼,你別理睬她,晚點我再跟她說說。爸爸那邊,還要你幫忙多勸勸,我看得出來,雖然你跟爸爸走的不近,但是我們姊妹三個,他其實最在乎的人是你。”
蘇中尚很在乎蘇洛顏嗎?這一點為什麼蘇洛顏從來都沒有發現。在她看來,能夠被蘇中尚掛在心裡的唯有蘇若琳,畢竟她是名正言順的大小姐,如果說道其次,也應該是懂得討巧賣乖的蘇真顏,而她蘇洛顏硬邦邦的從來都不知道妥協,怎麼會得到蘇中尚的垂青。
蘇洛顏只是笑了笑,或許每個人都是這樣認為的,總覺得你在乎的那個人更在乎別人多一點,那麼這就沒有什麼奇怪的了。
從醫院走出來的路上,蘇洛顏的心裡亂亂的,她想到了已經死去的杜月娥,她短暫的一生都用來深愛蘇中尚了,可是臨死的時候卻並未聽到他一句真心愛你的話,時隔二十多年,當所有人都認為當初兩個人的結合是一種錯誤的時候,蘇中尚卻袒露了心跡。
她忍不住唏噓,愛情永遠都是沒有道理的,就像蘇中尚一樣,他當初了金錢為了地位娶了曹夢露,可是當物質得到極大的滿足之後,他卻遇到了真愛杜月娥,然而魚與熊掌不可兼得,他不得不辜負其中一個人。
當曹夢露以為蘇中尚只是犯了一個男人都會犯的錯誤時,並且得意忘形的拿著這個錯誤適時的想要給男人敲一下警鐘,卻不想男人卻道出了實話。過往所有的傷害,對於曹夢露可能都算不得什麼,一個女人年老色衰的時候,聽到自己深愛了一生的男人吐露心聲,這才是最悲哀的事情。
蘇洛顏覺得曹夢露可憐,她沒有辦法寬恕自己,也沒有辦法接納別人,這一生都將活在痛苦之中。這樣的人是可憐的,但這樣的人同時也是可恨的。
蘇洛顏走了之後,蘇真顏又回到了病房裡,看到曹夢露哭的那麼傷心,她立馬就上前安慰起來。
“大媽,您這是怎麼了?是不是蘇洛顏那個踐人又說了什麼不得體的話?大媽,您別太傷心,您的身子要緊,留得青山在不愁沒柴燒,您不要跟這個小踐人一般見識。”她不住的安慰曹夢露,然而曹夢露的淚水卻是一把一把的往下淌。
“那個踐人本來就不是什麼好東西,想要搶我若琳的老公,沒門兒,只要我曹夢露活一天,她就不要想得逞。這屋子裡的人一個個都跟我作對,我到底哪裡錯了嗎?”曹夢露現在遇到一個願意聽她傾訴的人,自然是各種苦水都開始往外倒。
“大媽,您別生氣了,爸爸說那些都是氣話,他怎麼可能不愛大媽呢?他要是不愛大媽的話,我媽臨死前他怎麼會不去看望?大媽要寬心,現在最關鍵的事情是不能讓蘇洛顏那個小踐人搶走了姐夫。”蘇真顏一邊安慰曹夢露,一邊刻意將話題再次引導蘇洛顏的身上。
“你說的對,真顏啊,我這段時間腿腳不便,你多替我看著,絕對不可以讓蘇洛顏那個踐人接近雲浩,若琳說雲浩的腿受了傷,我待會就給他打電話,我是他的丈母孃,我現在病了,他就是躺著也要回來看我。”曹夢露耍起橫來,這不是一般人能夠把控的。
但是這個時候的蘇真顏卻是十分的有耐心,曹夢露說東她立馬就附和說東很好,曹夢露要是轉向西,她再次變成這個老女人忠實的追隨者。
蘇洛顏還是撥通了蘇中尚的電話,這麼多年來,這個號碼一直都存在手機裡,但是卻從未撥起過。不知道是為什麼,父女兩個人似乎想要靠的很近,但是卻一直保持著疏離的姿態。蘇洛顏不願意親近這個父親,多半是因為杜月娥的緣故,她愛自己的母親,便希望這個男人如她一般深愛杜月娥。
當這種心情沒有得到共鳴的時候,她就會採取遠離的姿態,與這個男人保持一段距離,久而久之,彷彿這種姿態就成了一種習慣,她不願意再與這個男人親近,就如同父親只是她生命中的一個符號而已。
他給了她血液,給了她生命,卻從未給過她渴望的溫暖,她幼年就失去了母親,與這個男人也不過是短暫的停留而已。說道親情,那便是矯情。她做不到像蘇真顏那樣討巧賣乖,似乎這項技能從一開始她都沒有學會。
電話只是響了兩聲就接通了,那頭的男人顯然還在氣頭上,接通電話之後並沒有說話。
“爸,我是洛顏,您現在在哪裡,我過來找您。”蘇洛顏開門見山,電話說的也很直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