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凱是她的學長,也是Z大金融系的風雲人物,人帥、功課好、能力強、體育也棒,如果真的有什麼不好,那就是家世不算好,是個從農村裡走出來的孩子。但這絲毫不影響他的女人緣,系裡系外多少女生飛蛾撲火般獻殷勤,可是弱水三千,系草秦凱偏偏喜歡上肖梓涵,從大一追到大三,總算取得抗戰勝利。
畢業時,秦凱頂著名校優秀畢業生的光環進了人稱精英殿堂的UA,做分析師,很有前途的一份職業,但在她父母眼裡依舊是個沒房沒車沒錢沒權的“小北漂”,可她不在乎,她相信只要一起努力,麵包牛奶都會有的。大四畢業肖梓涵也順利進入一家外資投行,拿到offer那天他們相擁站在世貿天階,興奮地規劃著屬於他們的未來。
改變這一切的是母親的一通電話,她說患了乳腺癌,說肖父在外面養小三兒壓根不照顧她。那時肖梓涵還太年輕,看不清父母利用親情演繹的騙子戲,可秦凱卻篤定肖母是仗著她心軟,騙她回去。他們有了最大的爭執,她堅持要回C市找份安穩的工作,秦凱卻執意留在北京。太過年輕,又都是執拗的人,都不願意為愛妥協,於是分道揚鑣。
記得她拎著行李走出校門時,秦凱發狠的眼神和那句咆哮,“肖梓涵,你別期望我會等你,你回去一定不會有好日子過的!”
一語成讖,老天爺是不是也看不慣她盡做親者痛仇者快的事情,所以真的不給她好日子過?
回到C市,她很快就揭穿了父母的謊言,但她卻不敢回北京,一開始是怕秦凱笑話,後來是怕他身邊已經沒有了屬於她的位置。他說得對,沒有人活該為誰等候!
她翻了個身,擁著被子,輕輕抽噎!
一週的培訓轉眼結束,總行人力資源部專門安排了兩天自由活動時間供大家吃喝玩樂。女人天生購物狂,一天內從燕莎逛到賽特,買得那個歡,逛完街出來,一個女孩忽然提議去王府半島吃自助餐,一群人又浩浩蕩蕩地殺過去,吃到人家快打烊了才肯出來。
酒足飯飽後她們站在酒店門口等計程車,可這會兒正是飯點,又趕上禁酒令剛剛出臺,等了半天才攔到一輛計程車,先塞進去四個,留下她和省行的一個女孩兒等下一輛。
初冬的北京早晚溫差特別大,寒風吹得兩人直哆嗦,省行的女孩兒剛才灌了太多飲料,冷風一吹就想上廁所,“梓涵,你等會兒,我得去下衛生間。”
“嗯,去吧。”肖梓涵點點頭,獨自站在門外看來來往往的豪車和車上形形□的人,誰想竟看到一個熟悉的身影從一輛黑色越野車上下來。
鍾帥?他怎麼會在這裡?
她下意識地想躲,怎奈四周都是明晃晃的玻璃,躲了也白躲。別怕,說不定人家早忘記你是路人甲乙丙丁了!
不過顯然某人的記憶力和視力都比她想象的要好。看到她時鐘帥腳步明顯一滯,隨後大步朝她走來,“這麼巧?”
她禮貌一笑,“是呀,來這邊吃飯。”
“等人?”他試探地問。
“嗯,朋友去衛生間了。”
“外面冷,進去等吧。”他看她雙頰凍得紅通通的,心裡莫名不爽。
“不用,我們在等計程車!”她客氣有禮地拒絕。
鍾帥環顧四周,連個計程車的影子都沒有,難怪她會冷得臉通紅。他轉過頭,對著剛跟過來的男子說,“小六,把車鑰匙給我。”
被稱作小六的男人眯著丹鳳眼嘿嘿一笑,“要不,我送”話沒說完就被鍾帥狠狠瞪回去,趕忙閉嘴。
她一再推辭,可鍾帥彷彿聾了,充耳不聞她的拒絕,執意要陪她站在門口等朋友,那小六見狀也不肯進去,臉上掛著一副看好戲的表情。三人都是相貌出眾,往門口一杵,格外引人矚目。
肖梓涵在心底暗歎口氣,這個人真的不是一般霸道!
同事出來,她可不敢挑釁他的執拗,忙拉著上了車,那小六也想跟來,結果剛拉開車門就被鍾帥甩了個眼刀子,嚇得他乾笑兩聲,縮回腦袋。
跟上次一樣,剛才主動要送她們的人一上車就不說話,同事乾巴巴地貢獻了幾個話題,她接得不鹹不淡,鍾帥一聲不吭,鬧得兩人都覺得無趣,紛紛閉嘴看窗外夜色,氣氛凝滯,車內明明打著暖氣,可她還是覺得冷颼颼的。煎熬到了酒店,同事扔下一句“你們再聊會,我先上去”便逃命似的跳下車,扔下她尷尬地坐在原地,尋思半天才說句:“謝謝您送我們回來!”
“你來出差?”
這個人,你說東他扯西,完全不搭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