淚還是流了下來,程小小抬手擦擦,低了頭:“不過我知道哥哥你不會怪我的。這幾天我好像總能看到一些影子,我想是不是哥哥你想我了,回來看我了。”
“晚上做夢的時候也能夢到你,夢到陌大哥。”程小小有些悲慼之色地說:“不過陌大哥也被我害死了”程小小沒再說話,事實上已經說不出話來了,因為那種連呼吸都覺得痛的感覺再次襲來。
程小小蹲了下來,用膝蓋壓住心臟會使自己好受些。
程小小將頭埋在雙膝間,閉上眼睛待了一會兒,深吸口氣抬起頭,眼前出現一雙黑靴。程小小覺得呼吸都快停止了,她有種奇妙的感覺,她怕這雙靴子會消失,於是她慢慢地抬起頭。
一時間難以訴說,程小小覺得心臟都已停止跳動。“陌大哥,陌大哥”程小小不敢動,生怕是幻覺,只想一眼不眨地抬頭看著眼前的陌尋簫,一身黑衣的陌尋簫。
陌尋簫沒說話,伸手覆上了程小小還留有淚漬的臉頰,輕輕撫摸,隨即將她扶起來。
“陌大哥,我不是在做夢吧?”程小小的臉觸到他的指尖才敢說話,這是真實的,這不是幻覺。
陌尋簫依舊沒說話,低頭吻住了程小小的唇,程小小閉上眼睛感受著,淚流滿面。陌尋簫輕輕抬起頭,從懷裡掏出一方白帕,輕輕揩去她面上的淚。程小小的笑容突然僵住,眼神裡慢慢換上了疑惑、不解、憤怒
“你不是”程小小話音未落,便見面前的陌尋簫猛地向前一個踉蹌,隨即微笑著倒了下去,他的身後,是拿著染了血的情劍的頌堡主。
頌堡主看了眼倒在地上滿眼驚惑的人,提劍走向程小小。程小小往後退了一步,地上的人抱緊了頌堡主的腿,但仍阻擋不了他手上的劍,就在劍尖就要觸及程小小心口的時候,斜刺裡閃出一個黑影,一把冷劍隨即抵上了情劍,兩樣世間罕有的冰刃相擊發出了刺耳尖銳的聲音。
那黑影不是冷傲孤邪的陌尋簫還有誰?程小小被他穩穩摟在懷裡。這是真的陌尋簫,雖然他掩住了面,但程小小知道他就是陌尋簫,湊近聞了下,是他的味道。
“你?你是何人?”頌堡主眼睛瞪得銅鈴般大小,看了看地上的人又看了看程小小身邊的人,疑惑不解。
“爹,不要傷害小小。”地上的人還抱著頌堡主的腿。
頌堡主緩過神來,猛地撕開地上人的人皮面具,是頌輕風,他的兒子,他最為在意的兒子。
頌輕風勉強張了張嘴,卻沒再說出半個字。他坐上了掌事,頌堡主暫代盟主,一家榮寵極致,然而他還是很失落。他有了地位,權利,但卻失去了他愛的人,永遠失去了他愛的人。他不甘心,然而遍尋不到她的蹤跡,直到安排在鬼骨門周圍的門人回報說,她偷偷回來了。他日夜兼程趕到這裡,一路跟著,他沒有現身,因為他不知道該如何面對她。他不想勉強她,他想重新贏回她的心,直到那晚她關上窗後痛哭了一夜。
都說女子一旦和男人交好,就會跟著這個男人。如果她真正屬於自己,時間長了是不是就會忘記過往的種種。頌輕風易容成陌尋簫的模樣出現在小小面前,但是,一方白帕出賣了他。
頌堡主扶起頌輕風,抵住他的命門,推攻過氣,然而頌輕風還是慢慢癱了下去,試問世間有誰能從情劍下撿回性命!
“啊!~~~~~~”頌堡主仰天大叫,發出聲聲撕心裂肺的嘶吼,隨即踉蹌著站起身,五官似乎已經移位,面目猙獰地四下看著,提劍大喊著發狂似的不見了蹤影。
雪谷裡迴盪著陣陣如猛獸般的嘶鳴,迴盪著。
“我可以帶他走嗎?”花落弦一襲紅衣飄落在兩人面前,面帶微笑。
兩人都沒說話,花落弦自顧自地俯身扶起一動不動的頌輕風,微微笑著說:“風哥哥,回家了,這回我們會永遠在一起了。”
花落弦將頌輕風扶在自己肩背上,淡然地走向峭壁邊緣,彷彿走在回家的路上。下一刻,便消失在眼前,宛如兩隻蝴蝶飄落在雪谷中,一紅一白。
是的,能和自己喜歡的人死在一起,她是幸福的。不論結局如何,她,程小小再也不會放棄了。
“陌大哥,你回來了。。。。。。”程小小泣不成聲,嘴唇抖動得厲害,聲音也變了形,死命地拉過陌尋簫的袖子,從後面緊緊抱住了他的腰身,緊緊的,緊緊的。她不敢鬆手,她怕這是一場夢,她怕鬆了手夢就會醒,她怕鬆了手她的陌大哥就會消失。
陌尋簫慢慢回過身,深深望住淚人般的程小小。
程小小抬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