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茯苓最不耐煩這種寒暄應酬的場面,不過看在義兄份上,勉強擠出一絲笑容道:“客氣了。”卻沒有開口叫她一聲“大嫂”。
崔珍怡心下惱恨,面上依然笑得親熱,挽著白茯苓到桌邊坐下,僕婦出去說了一聲,很快各色菜餚流水價送上來。
席上只有崔珍怡熱情萬分地唱著獨角戲,劉真真看著白茯苓的衣飾,悶不吭聲地拿嫉妒下飯,白茯苓意思意思吃了幾箸,等著看崔珍怡什麼時候才肯說出她的目的,她才不信崔珍怡會真的誠心來找她道歉。
崔家母女是什麼德行,她早就心裡有數了,就算有心改過,也不可能突然就發生天翻地覆的變化,她這麼刻意放低姿態必有所圖。
果然說著說著,崔珍怡就從問陸英的口味慢慢扯到了白茯苓身上:“妹子這樣的絕色美人兒,就是在京中也不多見,不知什麼人家有福”
白茯苓全然不似普通女子說起婆家時那般羞澀臉紅,只是似笑非笑望著崔珍怡,也不作答。
崔珍怡早就打聽過,知道白茯苓在北關城惡名遠播,根本沒人敢上門提親,她明知故問只是想探探她對陸英的態度,見白茯苓不答,她又再進一步道:“想來妹子還未及笄,義父義母定是捨不得妹子早嫁的,不過妹子若是看上了哪戶人家,倒不妨說與嫂嫂知道,嫂嫂替你打聽打聽,定然替妹子挑個好的,讓妹子嫁得風風光光!”
白茯苓百無聊賴地隨便“嗯”了一聲,仍是不答。
崔珍怡眼睛閃了閃,道:“這些年夫君一個人在這邊陲之地,我也不在他身邊,要多虧妹子細心照料了,也難怪夫君時常把妹子掛在心上。”
“你說了這麼多,究竟想說什麼?”白茯苓實在沒耐心再跟她繞彎子。
崔珍怡輕輕吸口氣道:“夫君這些年不曾返京,自然不知道京中形勢轉變,有些奸險小人嫉恨夫君的官位權勢,多次在皇上面前中傷造謠,家兄為夫君在朝中苦苦周旋,才勉強平息風波。我一個婦道人家也沒什麼主意,只想著將夫君伺候好了,讓他稱心如意無後顧之憂便心滿意足了。若是有妹子在一旁相助,姐姐心裡不曉得有多歡喜呢。”
038 錯得很離譜
白茯苓聽得雲裡霧裡,先是拉扯她的婚事,然後試探陸英跟她的關係,再然後為自己一家表功,最後又說自己如何努力做賢妻,結了又扯上她,這思維跳躍的是不是有點太快了?!
本來還一口一個“嫂子”,怎麼忽然就成了“姐姐”?
白茯苓腦子裡靈光一閃,頓時恍然明白這女人竟然是拐彎抹角地打聽她是不是有意嫁給義兄為妾!
想明白了此節,白茯苓一時又是氣惱又是想笑,這些女人腦子裡裝的都是什麼?不過她不會無端端提起京中的事情,必然是另有緣故的。
崔珍怡看著她神色變幻,心裡也有些七上八下,既希望自己猜中,又怕自己猜中。如果她猜中了白茯苓的心思,那大可以用準她入門為妾作條件,讓她一起說服陸英站到大皇子一邊,她崔家在大皇子一系中的地位將大大提升,日後大皇子登基,論功行賞,崔家陸家都會加官進爵。
但這麼做的代價對她而言無異於引狼入室,白茯苓與陸英感情既好,容貌也是世間難得一見絕色,她要是入了陸家的門,只怕陸英更懶得多看她一眼。白茯苓性子嬌蠻囂張,又有陸英撐腰,她這個正室夫人的日子怕不會太好過。
“我還是不太明白你的意思。”白茯苓決定繼續裝傻。
崔珍怡定定看了她一陣,試探著笑道:“妹妹真的不明白?”
“不明白。”
崔珍怡心中天人交戰,未確定白茯苓的心意前,她不想說得太明白,但是她到北關城已經好些天了,起先是陸英壓根不在,後來他好不容易回來了,可是這幾天除了開始要打發她回京那一次之外,倆人竟再不曾單獨交談,她甚至連跟他說話的機會都沒有。
六皇子已經抵達北關城,陸英每天不是到軍營去,就是接待欽差。這位六殿下在朝中雖然沒什麼勢力,但是天知道他私底下是否已經站到二皇子那邊了,如果是這樣,她再不抓緊時間拉攏陸英,就什麼都晚了!她已經不敢再等下去。
咬一咬牙,她再看了看眼前的絕美少女,心道:她與陸英也不是親兄妹,陸英這樣的英偉男兒正是所有少女的夢中情人,她怎麼可能不動心?而且就單是道聽途說,也知道陸英對她有多在意,男人中哪裡有什麼坐懷不亂的君子?!
她肯定了心中所想,揮揮手讓身邊的人都退下,白果等四個丫鬟全部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