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年 對你們母子也照顧有加”慌亂之下,他已經忘記了用“朕”這個高貴的自稱,這大半年來,他快被這種怪病折磨瘋了,再顧不上什麼尊嚴體面。
“照顧有加?”甘遂一字一字道,彷彿聽見什麼天大的奇聞。
皇帝急切道:“你母親能當上魔教教主,你能夠年紀輕輕當上武林盟主,總是得了我的助力吧?我、我是你的親生父親!”
“哦?是誰故意挑我娘練功的緊要關頭,將阿姨的死訊送來的?”甘遂笑得溫柔。
“那是意外,如果我早知”皇帝急急辯解。
“你早知我娘那時最容易走火入魔,所以派人收買了大長老,在最合適的時候,打傷了四大護法,硬闖進我孃的閉關之地,將阿姨的死訊‘及時’送到對不對?”甘遂慢吞吞打斷他的解釋。
皇帝說不出話來,他怕甘青蘭得知妹妹被人害死在宮裡,會不管不顧前來報復,壞了他的大事,所以故意令她走火入魔,無法外出報仇,事後再寫信百般安撫許下不少好處,將事情平息下來。
他一直以為這事做得天衣無縫,沒想到甘遂卻知道得清清楚楚。
甘遂的聲音透著森寒之意,仿如自幽冥中傳來:“我娘走火入魔之後,沒能撐過十年,早早就去了。我一直在想,死的為什麼不是你?如果不是孃親記掛著楊珩,想要我完成她的雄心夙願,你以為你能活到今日?”
皇帝被他話裡的恨意刺得哆嗦了一下,不過很快又冷靜下來,咬牙道:“那你們今日來是什麼意思?”
甘遂側頭,疑惑地反問道:“不是你要見我們嗎?”
皇帝氣結,眼珠一轉,改對楊珩道:“你想辦法替我解毒,你就是太子!”楊珩終究在他身邊多年,雖然父子關係說不上親近,可他的性子不似甘遂狠辣無情,從他身上下功夫,還有點希望。
“這件事當年就答應我母妃了。”楊珩不為所動。皇帝現在舊事重提,用來當救命稻草,只說明一件事,他由始至終沒把對悅妃的承諾當回事。
“而且我說過,兒臣想要的並非太子之位。”楊珩微微一笑,看著皇帝道。
皇帝一怔,忽然明白了他話裡的意思,顫巍巍地伸手指著他道:“你、你莫非”
“兒臣要的是你的皇位。太子今日立了,明日可以廢,有什麼意思?父皇你未免太小看兒臣了。”楊珩一臉平靜地說著大逆不道的話。
皇帝正待發作,忽然聽見外邊傳來響亮的鑼聲,有太監尖聲叫道:“火火寢宮後面,快叫人來救火!”
寢宮後面,那不正是存放悅妃與甘青蘭畫像的地方?
皇帝原本想著就算甘遂不肯出手解毒,將悅妃的畫像交給宮裡延請的名醫聖手好生琢磨,說不定能將解藥研製出來。
如果畫像被燒燬,那就真的連著一線希望都沒有了。
雷公公也想到此節,揮手讓另外兩個親信太監趕快去探清情況。
皇帝面如死灰,不用看都知道,甘遂與楊珩既然出手,又是在他全無防範的情況下,必然已經成功得手,更可怕的是,這火不遲不早在這個時候燒起來,分明是在向他示威
試想皇帝寢宮範圍內,他們說要什麼時候放火就什麼時候放火,這代表什麼?
恐怕他們就是要下手殺了皇帝也並非多難的事。
“你們究竟想怎樣?”皇帝兩眼發紅地死死瞪著楊珩與甘遂,像是恨不得撲上去吃他們的肉,喝他們的血。
楊珩與甘遂對望一眼,轉過頭來道:“父皇放下俗事,退位安心當個太上皇,好生將養身體就是了。”
皇帝不說話了。楊珩也不催促,起身行禮告退:“父皇慢慢考慮,兩個月時間,想必是夠了的。”說著頭也不回就與甘遂一起轉身而去。
雷公公想上前拉住兩人,可也知道無用,眼看著兩人走到寢殿門前,忽然聽見皇帝一聲大喝:“慢著!”
兩人腳步一頓,皇帝沉聲道:“楊珩,我死了你以為你就能安安穩穩坐上我的位置?我可不止你一個兒子!”
楊珩沒回頭,聲音平靜而堅定:“不過多花點功夫罷了,這十幾年兒臣都是這麼過來的。父皇覺得就他們可以威脅到我?”
這十多年皇帝說是為了保護他而疏遠他,他為此吃盡了苦頭,嬪妃宮人的冷嘲熱諷,兄弟的欺凌侮辱,還有群臣的輕慢無數次死亡威脅他靠著自己一一化險為夷,一點一點積蓄實力,時至今日,他根本已經不再需要皇座上那位高貴“父親”的幫助。
今日到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