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禰眼睛在她臉上轉了幾圈,終於伸指颳了一下她的鼻子慢慢坐起身道:“該不該說你婦人之仁呢?”
“殺的人多了,會有報應的。”白茯苓鬆了口氣,連忙撐起身子坐得離小禰遠一些,她自覺動作做得很是不著痕跡,卻不知小禰的眉頭十分不悅地擰了一下。
“死在我手上的人多得我都記不清了,倒沒見過有什麼鬼報應”小禰不屑道。
“不是不報,時候未到”白茯苓衝口而出,一說完就後悔了。果然當即接收到小禰眼中放出的兩道冷箭。
“我遭報應了,你很高興?”小禰口氣中帶著兇狠的質問。
白茯苓不吭聲,努力控制自己不要露出什麼不該有的表情,她覺得小禰可以清楚看見她,而她的雙眼就算適應了房間裡的昏暗光線,卻還是隻能看到小禰的大致輪廓,這種“敵暗我明”的情勢對她十分不利。
“我最恨違背對我的承諾的人,是你自己答應只要我在限期內給你鬼面蠱蠱母,你就嫁給我的。你最好從現在開始,學會怎樣當我的妻子。”小禰語氣嚴厲,透出一股“一切盡在掌握”的凌人氣勢。
白茯苓的理智告誡自己要忍耐,可惜她這十多年來已經習慣了任性妄為,怒氣眨眼就淹沒了理智:“鬼面蠱蠱母分明是皇帝要你送給我爹孃的,你卻拿它來向我騙婚,你憑什麼讓我信守諾言?你也不必嚇我,大不了就是一死,我什麼都怕就不怕死”
小禰沒有如她想象般的怒髮衝冠,反而輕笑起來:“讓你爹孃再中一回鬼面蠱,這次我給不給你蠱母,那就跟皇帝沒關係了對不對?”
這是紅果果的威脅,如果白茯苓不就範,他就要對白氏夫婦下手。
不得不說,這一招對白茯苓很有效,她咬住嘴唇,沒再說話。
小禰似乎不想把兩人關係搞得太僵,見她被嚇住了,就軟下口氣道:“好了,不說這些掃興話。這京城裡該收拾的人都收拾得差不多了,你乖乖先回北關城去,我把這裡的事了結了就去提親。”
還是這副她逃不出他掌心的口氣,甚至大模大樣安排起她的行程來了。
白茯苓心頭火起,可也知道繼續挑釁他對自己沒好處,乾脆順著他的話道:“我們現在還沒有成親”
“然後?”
“沒有還沒拜堂就同宿一處的道理,你把我當什麼了?要麼你走,要麼我走。”白茯苓覺得這件事必須說清楚,她不想這傢伙養成習慣,高興了就半夜摸到她床上來,萬一哪天被人撞見,她的面子往哪擱?
如果是兩情相悅那就罷了,她這還是被人強迫的,想她堂堂北關城一霸,簡直威風掃地。
小禰側頭想了想,終於勉勉強強道:“也罷,反正來日方長。不過這大半夜的天寒地凍你都忍心趕你的未婚夫出門,也未免太狠心了”
“你想怎麼樣?”白茯苓也知道他不可能這麼輕易就離開。
小禰湊到白茯苓面前,笑道:“你親我一下我再走。”
白茯苓心中一動,故意做出十分勉強的模樣,直到小禰連聲催促,方才不情不願道:“就一下,你不可以賴皮。”
小禰心中得意連連點頭,白茯苓故意道:“你閉起眼睛,不許瞪著我看”
小禰果然閉上了眼睛,感覺熟悉的香氣與溫度慢慢接近,心跳不由自主快了起來,止不住的緊張又快活。
甜蜜的呼吸離他的臉剩下不過幾寸距離,他的嘴唇忍不住彎起了一個歡快的弧度,心裡已經開始幻想兩唇相觸時,那醉人感覺。
他二十多年的生命中,從來沒有一個女人可以像白茯苓這般影響他,從她第一次主動親近起,他就決定,這個女人必須是屬於他的
期待中的親吻並沒有落到他的唇上,他只覺得額頭被什麼軟軟的東西輕輕一觸,那個女人已經退了開去,耳中聽見她狡黠的笑聲:“好了我親了你可以走了你要我信守承諾,你也得給我做個好榜樣”
小禰好氣又好笑地睜開眼睛瞪她,心裡的一點失望惱怒在看見她美麗的笑顏之時竟然很不爭氣地就如被戳破的皮球一般,消失得乾乾淨淨,只剩下甜甜酸酸的快樂。
他身子一探撲到白茯苓身上,想用力在她唇上親一口,結果衝勢太猛,變成“撞”了一口兩人牙齒嘴唇撞到一塊,白茯苓當場哀叫一聲,捂著嘴巴眼淚直流。
小禰也好不到哪裡去,嘶嘶吸了兩口氣,硬裝作沒事,轉身一溜煙的就跑了。
殘酷的事實證明,強吻也是一項技術活
白茯苓因為太痛,沒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