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使勁也動不了,後遺症還大得離譜。”田局在電話裡苦口婆心道。“你也幹了大半輩子,有些事兒你還看不穿嗎?”
“正因為我幹了大半輩子;
。有些事兒我才不得不管。”仇天硬氣道。“田局。您不用勸我。別人不敢動的,我來。”
田局苦笑一聲,無奈道:“老仇,話我已經帶到了。該怎麼辦你自己掂量。”
掛了電話,仇天沉默地點了一支菸。
正如他所說,別人不敢的,他敢。這話不是叫囂。而是系統需要他這種雙刃劍。的確容易得罪人,卻也做了不少實事。別說普通民眾希望多些幹實事的執法人員。內部何嘗不是?
所以仇天這種根本不適合體制內生存的人總有一定活動空間。
抽完香菸,仇天正打算回審訊室。又一通電話打了進來。
白河區副區長。
仇天見過,也喝過酒。但不熟。平時更沒多少打交道的機會。凌晨打來電話,仇天心如明鏡。
仇天以同樣的理由婉拒。對方倒也不生氣。僅笑著表示只是帶個話。隨後便掛了電話。
先是正處級的老領導電話。隨後又是白河區二把手遊說。可以預想,楚河背後的確有不可估量的力量。
但對仇天而言,犯了法,就要治。不管對方是誰,只要在自己能力範圍,就絕不姑息。故而系統裡流傳著一句關於仇天的笑言:仇大隊長有天子犯法與庶民同罪的心,但沒有這個命。
拉開門,仇天朝審訊室走去。
“仇隊。”
剛入轉角,走廊側面傳來一道略微威嚴的聲音。
轉過頭,仇天一眼瞧見三個男人。
為首的是一名五十出頭的老男人。身後則跟著兩個年輕後生。生得一個比一個瀟灑,但身上卻散發著不同尋常的內斂氣質。
“唐局。”仇天快步迎了上去。“什麼風把您吹來了?”
田局是天河區局長。跟了十多年的老上司。這位唐局,卻是市局的副局,仇天剛進系統時的領路人。當初沒幹幾年,這位手腕驚人的唐局便一路高升,如今已是白城貨真價實的實權人物。
唐局是學院派,不像仇天武夫出身。身上難免多了幾絲儒雅氣息。但官場浸淫多年的凌厲氣息仍不能小覷。儘管臉上掛著微笑,口吻卻鏗鏘有力,與仇天握手後笑道:“我這是無事不登三寶殿。就是不知道仇隊肯不肯賣我個面子了。”
“有事您說。”仇天心中暗忖,市局當紅人物唐局難道也是為楚河來的?
若真牽扯出市局人物,那仇天倒真沒轍了。
仇天不是決策者,即便在天河區他也不是。但只要沒出天河區,他要辦的事兒。上面的人會猶豫,卻不會拒絕。若升級到市局,哪怕仇天再使勁,怕也沒力挽狂瀾的能力。
難怪老領導苦口婆心勸自己,看來楚河這小子關係的確夠硬;
。能一夜之間從處級領匯出動到副廳級。的確非同凡響。
官場有句老話,官大一級壓死人。面對唐局,他根本沒有叫板的底子。
“今晚有個小年輕被你撈進來了。恰好,他是我晚輩侄兒。”唐局笑眯眯地盯著仇天。
“唐局。這小子有點橫。當街將人打成殘疾。事兒實在有點不好辦。”唐局仍在掙扎。他知道事兒已不受控制,這事兒若唐局主動放棄,他還有迴旋的餘地。若唐局堅持,哪怕他喪心病狂要整楚河。怕是上面那關也過不去。畢竟,即便是老領導,恐怕也不會為了這點小事兒得罪市局紅人。
“具體經過我已經瞭解了。”唐局拉著仇天落座,微笑道。“老仇。你是我帶出來的。知道你眼睛裡揉不得沙子。但這小年輕打的不是普通人。李八指什麼人?不說他打家劫舍。也好不到哪兒去。這種人不正是你天天想抓的社會渣滓嗎?當然,我也不是讓你昧著良心幹事。畢竟,咱們是吃公家飯的。以權謀私的事兒咱們不幹。但學學變通不是壞事吧?”
“據說那個李八指曾經幹過一些沒調查出來的惡劣事蹟。從某種角度來說,這個小年輕倒是舉報有功。為咱們提供了寶貴的線索。達不到將功抵罪,也能爭取個寬大處理吧?”唐局笑得像只老狐狸,親熱地握著仇天的粗糙手掌,笑道:“等你調查李八指當年的行兇案時,讓小傢伙積極配合。為他做下的錯事將功補過。你看怎麼樣?”
仇天無話可說。也終於明白為什麼唐局能一路高升了。
別提凌厲的行事風格,單單是這番簡單言談,自己琢磨一個晚上恐怕